陆正知道跻九陵就是来找事的,当然不愿跟他纠缠,微微一笑,压根就当作没看见他一般,走过去对着荒未央道:“荒未央,昨天还没喝够你就跑了,你不是说今天是演法大会吗?那天宗的人什么时候会来?”
荒未央还没回答,跻九陵已经一步抢出拦在了陆正,挡住了荒未央,用一根手指指着陆正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道:“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如何竟然敢不理我?再有,未央天是可以让你如此直呼其名的吗?敢如此不将道门放在眼里!一点敬意都没有,你究竟是什么人?”
荒未央昨天赌酒输了,听陆正提起,正感到没面子,见跻九陵拦住抢话,先是一愣,然后脸上便绽出了坏笑,倒是不急于开口了。
陆正知道荒未央安得什么心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斜睨了跻九陵一眼,后者一脸的愠怒,心中却只感到好笑,于是也伸出一根手指,向他身后指了指,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淡淡道:“那个叫荒未央的家伙要跟我说话,你挡住他了!”
跻九陵一愣,整个身子一僵,自己太冲动了,怎么能在未央天面前无礼呢,当即转身对荒未央道:“未央天恕罪,弟子,弟子是无心冒犯的!”
话一出口,却是一愣,对方这哪是在提醒自己挡住未央天了,这分明就是说自己是多余的嘛,偏偏还把未央天拉了出来,他跟未央天是什么关系。敢直呼其名?昨天晚上跻九陵被带去了位于玄都山山腰的祖师殿,落地之后荒未央将那座草屋一甩,任由草屋往山顶上飞去。然后转身对跻九陵只说了一句,唤物杵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便躺在祖师殿里呼呼大睡了。
跻九陵不得其命,哪里敢走进祖师殿,里面供奉的可是道祖。唤物杵之事,虽然荒未央让他不必操心,但却没说具体会怎么处理,他哪里能够放心得下。加上师妹风琳扑入那个男子怀里。清都山上只剩下孤单寡女,未央天还特地把所有人都带走了。那么风琳师妹会和那个男子发生什么事?
跻九陵一想到这点,就恨不得立即飞去清都山,但是却始终不敢。因此在祖师殿前的空地转转悠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捱到了天光大亮。赶紧去祖师殿接着请安的名义把荒未央给叫了起来。
荒未央原本正环抱这双手坐在牛背上看好戏呢。没想到陆正一句话就把跻九陵拨在一边了,借的还是自己的力,跻九陵居然也这么听话。昨天还见他能说会道的,怎么现在一个劲的犯傻,不由感到大是无趣,叹了口气,道:“跻九陵,你过来。”
跻九陵一个激灵,赶紧上前,行了一礼,道:“弟子在。”
荒未央盯着他看,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摇头叹息。
跻九陵有些不安起来,小心翼翼道:“未央天,弟子哪儿做得不对吗?”
荒未央道:“其他倒没什么不对,你昨天晚上走路太大声了,吵得我一夜没睡好,另外我觉得你的名字……哎,你还真是辜负了惊师兄给你取这么霸气的名字啊!何物能腾跃,惊雷跻九陵。嘿!”
跻九陵还没回过味,心想未央天突然提及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自己昨天吵着他睡觉了,那就是说自己的心事,未央天都看在眼里了吗?顿时脸上一红,尴尬不已。
然后就听见荒未央继续道:“算了算了,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等着吧!”又对陆正道:“演法证道大会正午时分才开始,地点在玄都山祖师殿前,再过一会儿,各大宗门就应该陆续到啦。不过奇怪的是老头子还没回来,这家伙,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着家,净是让人操心!”
荒未央如此当面讥讽,尤其身后还站着陆正,让跻九陵顿感尴尬无比,其实他为人端方有礼,平时也算是能说会道,但是此刻心里满是醋意,行事自然是了方寸。论起年纪来,他可是比荒未央大了好几岁呢,居然被叫做小孩子,但谁让人家是未央天呢!从辈分上来说,叫他一身小孩子的确也是没错,只好无奈的应了一声退到一边。
跻九陵站在一边心里窝着火,暗道,看来未央天不想让自己为难这人,他究竟是什么人?分明只有知心境的修为啊,怎么会让未央天如此对他如此另眼相看?刚才他说到了天宗,莫非他跟天宗有什么瓜葛?
想到此,跻九陵不由打量起陆正来,忽然心中一动,他不会就是日月庐的乐先生带去天宗的那个人吧,后来被妖物山鬼挟持出了天宗,渊掌门还特地为此发出了天宗宗主令,他的名字应该叫做陆正。对了!一定是他,难怪他跟风琳早就认识了。听说风琳师妹也曾经在日月庐中住过几年,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自己才是后来者,跻九陵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一腔怒火顿时成了无比的哀怨。
陆正见状,主动走上前,行礼道:“在下陆正,乃是天宗记名弟子,这位兄台应该是雷宗弟子跻九陵跻师兄吧!”他刚才接着荒未央把他的火气压了下去,但想到风琳日后还要在雷宗修行,也不可与他闹得太僵,趁着荒未央在此,也好说话,这才过来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