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天趣却已毫无惊惧,他双手一合,淡然应道:“仁多子因命而死。不因身心之疾而死就是不当死。不当死而死,就是因命而死。”
佛祖听了,似乎为这个答案而满意,没有再继续追问,目光垂落,看着天趣的双腿,道:“天趣,你的双腿之上为什么沾满了泥沙?”
天趣低头一看,自己盘坐的双腿果然沾满了泥沙。这可不对劲啊,当初一掌拍死仁多子的时候,有不少血肉飞溅落在了他的双腿之上,于是他后来埋葬了仁多子之后,特地用清水将自己的双腿洗了一遍,怎么还会沾满这么多泥沙呢?而且奇怪的是。这些泥沙色泽暗红,分布在腿上像极了之前仁多子的血肉沾满的样子。
这不是泥沙,是佛祖对自己使用了大神通幻术,让自己看见的幻觉。一念至此,天趣心中冷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于是心中大定。从容答道:“我双腿之上并无泥沙,是你心中不净,念存泥沙,所以才见泥沙。”
此话一出,天趣腿上的泥沙尽数不见,恢复原来光洁双腿的样子。连破佛祖两问,天趣脸上更增得意之色,忍不住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出来好了!”
佛祖笑了笑。没有推诿,点了点头说:“好,那我就问你第三个问题,也是今天最后一个问题。今天之后,你将往何处?”
佛祖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恐吓威胁,他是见自己已经远远越了他,所以要赶走自己,免得对他产生威胁吗?果然是一个卑鄙的家伙。天趣心中大怒,但是眉眼之间却是更冷。不卑不亢地答道:“天上的云朵不知聚散,地上的河流不问东西。我不会决定自己将要去的所在,只会虚心接受命运的安排。”
天趣的话说的貌似谦逊无比,但是其中隐含的意思却甚为狂傲。天上的流云,地上的河流都是任运自然,他以此二物作比。为的是宣称自己没有任何目的。他说只会接受命运的安排,言下之意分明是在否定佛祖所谓他要离开,在他的心中,觉得命运是眷顾或者说是站在他那边的。
佛祖听得他的回答,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让原本正期待看见他露出震惊之色的天趣颇感失望。他一定故意做出这样的姿态,就是想让自己感到混乱!抱定这个想法的天趣深吸了口气,现在该是自己反击的时候了。想起自己即将就要实施准备了那么久的安排,身心不由微微颤动起来。他缓缓地从自己的衣服中抽出了一根长针,这是缝补衣服用的。佛祖要求众弟子自己缝补衣服,所以天趣拿出这根针并没有让在场其他弟子觉得奇怪,倒是不解他想要用这根针做什么,纷纷露出好奇之色。
天趣举着长针,道:“你曾经对我们说过,成就者之身名为金身,是历诸般劫数而始终不坏不伤,不生不灭的。你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又自称是我们的师尊,那我今天就想要验证一下,如果我用这长针刺你,会不会刺破你的身体?”
天趣这话刚说完,立即就有不少支持佛祖的弟子哄闹起来,大声斥责于他。但是支持天趣弟子们则是毫不客气指出如果佛祖真是金身不坏,又怎么会害怕小小一根针呢?如果他连一根针都会害怕,那平时所说的金身境界,不就是撒谎吗?难道大家要跟从一个撒谎的人吗?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犀利,让那些支持佛祖的弟子们都哑口无言,其中有些甚至也动摇了心念觉得天趣等人说的也对,如果佛祖所言不虚,那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反而更能破去他们的疑惑才是。而且在他们的心里也隐隐想看见这一针刺下去到底会有什么结果。自己当然不敢去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既然有人去做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不仅能够知道这样做的结果,而且自己还不需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众人争吵不休,精舍院子之中喧闹不已,只有不远处树下的那一百多名弟子始终安静如常,不闻不动。只听天趣大喝一声,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对佛祖道:“曾经我也是你的弟子,所以如果你不想接受这一针的考验,那就直接说出来就好,我也不会勉强于你,只是从此以后你就不再众人的师父,而我才是……你!”
天趣话才说了一般,忽然噎住,原来是佛祖缓缓地将胳膊伸到了他的面前,接受他的针刺。天趣见到佛祖从袈裟下伸出来袒露的金色手臂,忽觉这金色手臂上绽放出无量光明入眼,让他感到心神一阵的晕眩。
迷离中,天趣看见一只手握着一根长针缓缓向前,直奔佛祖的手臂而去。那长针竟是如此尖锐,闪烁着奇异的光辉,仿佛能刺入任何的物体,在接触金色手臂的刹那立即钻进了皮肤,毫无阻碍。长针一入即停,光明散去,天趣现,原来那只握针的手居然是自己的!
惊觉刹那,手臂颤动,长针被牵动而出,针尖之上赫然带出一颗饱满的血珠,刺目惊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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