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正的手来回在焦木之上抚摸,浩荡无比的法力寸寸炼化过去,陆正脸上也显出悲喜七情之色。在如此不动声色之间,陆正已经开始用七情心炼之法炼化这一段焦木。心炼之法的特点就是融合天地气息之变于其中,运转一心,七情震动。而这种特殊的炼器之法在陆正成为天命之主后,更是得心应手。天地万物本就与他呼吸同应,在他的七情流转之中,仿佛天地亦生出了七情之变,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律动,尽数汇聚在这一段焦木之上。
如此炼器之法,哪里是一个修行人在炼器,分明是整个天地在运转炼器,铸炼一琴!
陆正在日月庐跟随乐先生学琴,曾认真教过陆正制琴之法,因此陆正深知琴之构造和变化。制琴之木最为难得,从木材本身而言,质不可过实,质实则发音不够清亮,也不可过松,过松这其音易浊。最好是取树木之中段,经脉细腻,纹理顺直、质地松实适中者为上佳。而一琴之中也分天地,布弦者为面,支撑处为底。琴面为天,天要虚灵,是琴音共鸣之关键;琴底为地,地要沉实,是支持及回响之基实,唯有天地各得其宜宾,才能算是一张好琴。
陆正曾读过人间的一则笔记,在笔记之中记载了人间有一位大乐师,极擅操琴。在一次出访远方友人的旅途之中,这位大乐师住在一家客店之中,那时候恰好是晚饭时分,大乐师正在自己的房内遥望夕阳,准备操琴一曲。不料隔壁灶间正在烧火做饭,伙计将大块大块的木柴塞进灶膛之中,熊熊大火将木柴烧得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这位大乐师一听见木柴在火中的爆裂之声,他的耳朵就在刹那之间竖了起来,整个耳洞都扩张开了。那木柴爆裂开的声音直接通过他的耳朵钻到了他的心里。大乐师大叫一声不好,立即跑到了灶间,顾不上灶膛里的大火,直接伸手进去把正在燃烧的木头拽了出来。大火一下子灼伤了大乐师的手,手背上登时就起了好几个燎泡,但是大乐师却完全顾不上这些,急忙脱下衣服使劲地将木柴上的火扑灭了。这时候他才长长出了口气,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客店伙计道:“这可是制琴的上佳木材,千年难得一见啊!”
大乐师得到这块木柴之后,费尽心血雕琢,终于制成了一张好琴,弹奏出旷世之音。因为这块木柴曾经被火烧过,有一段呈现焦黑之色,于是这张琴被那位大乐师取名为“焦尾”!
当初陆正读到这个故事时正在学琴,立即就被这个故事感动了,又连忙把这个故事讲给心儿听,心儿也感动不行。当时陆正就暗暗发誓,自己要是遇上一块能够制作成绝世好琴的木材,也一定不会错过的。
虽然制琴之法和炼器之道并不一样,但是其中有一些道理还是相通的,否则陆正炼制出来的法器也不能叫做琴了。既然陆正要炼制一张琴作为法器,当然首先具备琴之妙用,合乎琴理,能作为一张琴弹奏才是。
随着七情心炼之法施展,法力过处,焦黑之木上发生了一种玄妙的变化。只见原本黝黑发亮的木身之上开始如水面一样荡漾开来,不断地有各种各样精美的纹路出现,像涟漪一般在木头上辐射,之后又如火焰一般开始跳动起来。
不知道是木纹还是数千年来积淀其中的火焰之纹,本来作为树根是来制琴是极为不合适的。因为树根不为纹理密实,经脉过于集中,木质实而不松,共鸣极差。但是这毕竟是火灵神树之木,自然不可以常理视之。
在心炼之下,波纹跳跃之中,原本四尺长的焦木渐渐地缩短,到最后只剩下三尺六寸五分长短,正是一张琴该具备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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