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车子行至办山腰的当儿,树林中闪出十几个强徒将车子团团围住,试图打劫。张家兄弟毫不畏惧,从车子上取出了虎尾鞭和三节棍,双双护住孙如林和车马,从容对敌。孙如林则吓得面如土色,缩在了车子里。
就在这危机时刻,那个搭乘车子的瞎子却忽然睁开了眼!
只见他从袖子中闪出一把匕首,从后边直刺张三的头部。
张三听的身后有动静,惊诧之际回头刚要查看,就见一把利刃已扎进了左眼。
不待匕首再往里扎,张三身形后撤,消解了攻势,反手一把薅住了假瞎子的手腕,夺过了匕首。
此时匕首上兀自粘着张三的眼珠子,张三将匕首放入口中,张口就将自己的眼珠子吞了下去,然后翻手一挥,匕首已没入了假瞎子的心口,假瞎子哼都没哼一声就摔到了车底下去了。
张三招呼其兄张二,奋力御敌。虽然他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但威风照样不减,生死之间已是气血勃发之状,暂时还感觉不到疼痛。直到赶走了匪徒,才痛得昏厥了过去。
仝凤儿为张三的勇武所感动,同时也同情他的伤势。为了防止那伙匪徒再来寻仇,于是就带他们到了仝府养伤。
仝府本就十分宽大,几进的院子,自然不会少了三人休养的地方。仝凤儿吩咐仝府的管家带着仆人将他们安排在了西厢客房暂时住了下来。
暮色降临,仝小姐隐约听到西厢客房那边传来了很好听的琴声。琴声悠扬,有古人之风韵。仝凤儿出身富贵人家,自然懂得音韵,知道此人的琴艺在自己之上。不由得好奇心顿起。
仝凤儿心下暗暗诧异道:“是谁谈的这么一手好琴?”遂循声前往查看。一路听着琴声,辗转到得西厢房的窗下,闻得美妙的琴声确实是从屋中传来,不由的好奇心起,施展出江湖手段来,用食指沾了口水将窗户纸轻轻点了一个小窟窿,喵起一只眼睛来往里查看。
只见白天那个被吓成一团的青衣青年,此时正端坐在桌前,弹弄着一张古琴,宝相庄严,完全没有了先前的丑态。
仝凤儿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缩作一团,现在看着他一本正经,有模有样地弹琴,觉得十分好笑,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里屋的琴声顿时停了下来,那青衣书生孙如林起身开门出得屋来。见着今天穿了一身薄薄的黄纱衣衫、头戴翠花钿的仝凤儿,先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后又连忙躬身作揖,结结巴巴地说道:“不知、知仝小姐驾到,有失、远迎。”
仝凤儿看他痴眉瞪目的,怎么还似白日里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不过还算懂礼,于是莞尔一笑道:“我是听得琴声就过来了。”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个孙公子看着她只着了浅淡妆的脸庞,正在心里暗说道:“阿呀,莫不是我遇到了五百年前的风流孽缘?风流lang荡的女子我见过了千千万,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脸庞!”
别看这孙如林白日里遇到强盗吓得跟什么似的,其实他平日里却是一个风流的富家公子,整日里三瓦两舍流连忘返,吹拉弹唱无所不通。
此时,孙如林被仝凤儿的美貌迷得是眼花缭乱,张口结舌,魂儿好似飞到了天空中了。
这边厢仝凤儿却是笑语嫣嫣地看着孙公子,见对方直盯盯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孙如林见仝凤儿有些不悦,才醒了过来,急忙赫颜说道:“小、小子胡乱弹的几手,亵渎、尊听了。”
仝凤儿看他说的谦逊且风雅,不由得也回道:“孙公子客气了,这首《潇湘水云》已是弹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