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功成!”孙如林想道:“这和读书、练字、下围棋、弹琴都是一个道理啊!”
于是,他继续心无旁骛地在客房高低不平的坚硬砖地上悄悄地练习着。
他发现在练武功的时候能暂时不去想仝小姐,能让他犯了严重相思的心得到片刻的舒缓休息。
正值梅雨季节。
屋中,水气蔓延。
屋外,雾霾重重。
这是第二天的早上,张二对孙如林说:“今天雾霾太大,不宜出行。”
此时外面的能见度只有五步,他是考虑到可能遭遇伏击和追击不利,所以放弃出行。
这行走江湖的险恶由此也可见一斑。
本来孙如林自从有了武功在身,看不同的人,体验不同的事儿,都有着别样的味道。更何况他心中痛苦地思念着仝凤儿,急着想赶紧找到她。
他这江湖路正走得痛并爽快着呢……谁知忽然遇到这么恶劣的天气,感觉很是扫兴!
于是他就让客栈的店家买了些酒肉送到他的房里来,然后出去招呼三人进来围着桌子团团坐定。
孙如林说道:“反正不走了,大家来喝酒吧!”
这时张二已经给每个人都斟了酒,就连小祁子面前都放了一碗。
孙如林端起碗来,苦笑道:“出门在外,这喝酒的器具就讲究不得了,大家将就着喝吧。”言语之中已经有些招呼大家的意思,这在他以前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大概也是因为他最近连遭磨难,最主要的是心中思念仝凤儿都超过了极点,却又有苦无处说,于是想着和众人喝喝酒暂且排遣一下。
他说着就喝了一小口,却感到入口辛辣,忖道:“这村酒的滋味真不怎么样!”
一瞬间,他又想起了父亲当年带回家的山西杏花村汾酒的清香味道,这种不可得的感觉又正应了他的相思,于是浓重的愁绪涌了上来:“唉,不管了,暂且拿来浇愁吧!”
他也不是十分清楚都和众人说了些什么话,因为他的心思都在喝酒缓解相思上。他没有注意到小祁子喝酒的样子很老练,也没有注意到张二通过喝酒在继续试探着盲目的小祁子。
这家客栈房屋的窗户很小,可能是为了防贼,一个人要想从窗子爬进爬出都很艰难。外面没有阳光,只有越来越重的浓浓的雾霾。屋里的光线变得十分暗淡。
张三起身取来了油灯点了火,顿时屋里泄满了一片橙黄色的光彩。
张二提醒张三:“少喝点就得了。”他是怕喝多了万一有情况会误事。
众人喝了一会儿,就听得外面忽然响起了下雨的声响。张家兄弟想道:“看来今天不出去是对的。”
此时的天空中虽然雾霾小了一些,但雨却是越下越大。院子里的积水处被大雨点打得噼噼啪啪,而顺着房脊流下的积水更是在哗哗作响。
孙如林被这一阵雨借着酒意将心底的愁肠都翻了起来。
他就算是没有人敬他酒的时候,也自顾自地自斟自饮。不一会儿,酒意就上头了。
孙如林看另外三人没有什么酒兴,也不去勉强。只是在灯光下看着他们心想:“他们都比我活得好。至少不像我已经被那个小冤家折磨得支离破碎、外强中干了!”
小祁子刚来还不了解孙如林。而那张家兄弟却知道这位大少爷的脾气:他要是来劲了,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几个时辰;可有时,他又会不言不语,当众孤独,根本不管旁人的感受。在家乡时就有人说这个少爷有些痴病。
所以他们也不去主动搭话,就由着他发痴。这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场面,孙如林发着痴,张家兄弟闷着坐在那儿小口喝酒。小祁子则不明就里地惴惴地坐在那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