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基本上都关了獒,去年出生得晚的獒,现在已经7、8个月大了,还没有卖出去多少,马上母獒的生产高峰期又要来了,就要面临养獒场獒口爆炸的时期了,大大小小有獒5000多头吧。”
午阳看见两边的獒舍里,各种毛色的藏獒,小牛犊般大小,瞪着三角眼看着自己,梯形大嘴里流着哈喇子。可能是主人在旁边的缘故,没有一头獒咆哮。
“谢老板,这些种獒是你自己培育出来的吗?”
“这里的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原生态种獒,公的120多头,母的720头,1到3岁的小獒450头,这些都是我高价买回来的,一般不卖。过了住房往西走,就是我们自己培育的种獒和幼獒了,只要价钱合适,都可以出让。”
午阳笑道:“谢老板,这些原生态的种獒一般不卖,价钱合适还是可以卖的吧?”
“一般是这样。但像这条雪神之子,你看看它,通体雪白,只有鼻尖和四蹄是黑的,去年夏天它还不到两岁的时候,就有客人出价3000万买它,被我女儿回绝了。”
“她想卖什么价?”
这时从獒舍里走出一个女孩,咋一看是文芷,可午阳知道,文芷还在那边剥羊皮,不可能从自己眼前过去,更何况她的低帮靴子是白色的。女孩看了看午阳,淡淡一笑,“不要钱,用它当陪嫁。”
午阳本来觉得这獒比自己的金毛狮王还要漂亮,还要让人喜欢,如果能够谈得拢。多少价格都可以买下来,但听到要作陪嫁,心里就平静了。继续往前走,女孩却把雪獒给放出来了,在谢老板脚边嗅了嗅。马上就朝午阳扑过来。午阳在雪獒出笼时,就已经运转真气在手,等它扑近,充溢着真气的手掌已经对准了獒头。雪獒反应也极为灵敏,感受到真气,腿上就松劲了。正好落在离午阳两尺远的地方,摇着尾巴享受真气的抚摸。真气停了,它用头蹭蹭午阳的大腿,午阳看这家伙有120厘米高,蓬松的长毛。不知道有多重,就弯腰抱它起来,估计有150斤左右。
“姑娘,你这獒经常放出去自由活动吗?”想起自己的金毛狮王拉外胎,从自行车外胎拉到汽车外胎,吃了多少苦,这獒跟金毛狮王比起来,简直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了。
“每天都活动的。从这里跑到山坡上再跑回来,每天最少两个来回的。”
“我带它跑一趟,看看它体力如何。”
女孩说:“您多带几条跑去。哪条跑不赢您,哪条就是您的,我送给您。”
午阳笑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文兰,您是怕我说话不算数?”
“不是,我是怕如果不知道你的名字。等会找到那个文芷要藏獒,她不给怎么办?对了。你姓李,文芷姓什么?”
“她姓何。她是妹妹。”
“你们的爸爸可是姓谢呢。”
文兰没有回答,而是将獒放出来了几条,有纯金毛的,纯黑色的,还有黑色带金毛的,每种都有两条,只有纯白色的就一条。午阳赶紧运转真气给它们梳理身体,一边梳理,一边开玩笑说:“文兰姑娘,你别再放出来了,这么好的种獒,我有几条就够了。”
李文兰说:“你跑不赢,就只能要雪神之子。”
“好,我同意了。”
带着7条獒开始跑,午阳以前天天跑步,可现在是一个月难得跑一次了,但是轻功好,跑起来也不费力。几条藏獒也很配合,午阳跑多快,它们也跑多快,不超前也不落后。跑了20几分钟,到了山脚下,牛羊的味道特别浓,难闻极了。午阳捂着鼻子跑过去,山脚下的一个石头坑里,又是一个穿鹅黄色羽绒衣的女孩,正拿着锤子、錾子在使劲錾呢。
“姑娘,你在干啥?”
“是黎大哥吧?我是谢文芳,我在采玉呢。”
“谢文芳,你是谢老板的女儿了。你怎么知道我姓黎?”
谢文芳笑笑说:“是胡州长告诉我们的。胡州长帮我们家卖獒,从京城开会回来,就来了我们家,说联系了你这么个大买主,我们都在盼望你来呢。”
午阳笑笑说:“文芳姑娘,我就是一个政府官员,买不了几条獒的。当然了,找找朋友是可以卖掉一些,可对于你们这么大的养殖规模,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了。”
谢文芳说:“黎大哥,没事的,我们的獒可以卖给藏区,不愁销路的,就是价格低了一些。只要你来了就是好的,我们就高兴了。黎大哥,你可以帮我们解决困难吗?”
午阳说:“有什么困难你告诉我,我尽力而为。”
“你不要为难,帮不了我们也不怪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我们会恨死你的。”
“好,我答应保密,也答应帮忙。”
谢文芳说:“黎大哥,我身上的羊膻味很浓吧?”
午阳点点头,“是有一点,不过还可以接受。”
“其实这是羊圈里面蹭的,洗澡换衣服就没了。黎大哥,你好英俊呢。”
“傻妹子,说正事好不好?”
“是这样的,我爸是中南人,我爷爷奶奶都是中学教师。上世纪80年代初,我爸在读大学的时候,跟一个女同学谈恋爱了,被班上的一个同学告发强奸,正好遇上严打,就被判了无期徒刑,发配到这边劳改来了。后来在劳改时,我爸认识了一个姓李、一个姓何的狱友,他们合谋越狱。我爸是成功跑了出来,可在集合地点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李、何两位狱友来会合,知道他们是出了意外。于是我爸跑去将何伯的赃物取了出来,又来到李伯伯告诉的开采玉石的地方住下来。在河里开采了半年玉石。运气好,碰到了一个收购玉石的商人,卖了玉石后,就建了这个藏獒养殖场,在这里安居乐业了。”
“你们的妈妈是哪里人?你爸爸怎么敢娶妻生子的?”
谢文芳说:“我妈妈就是我爸爸上大学那个同学。她从奶奶那里知道了劳改农场的地址后,就去探望了爸爸,后来毕业又主动要求支边,到了劳改农场不远的县城教书。爸爸越狱后半年,偷偷去给妈妈的窗户塞了一封信,后来妈妈就调动工作过来了。就有了我们姐妹。”
午阳说:“你两个妹妹一姓李,一姓何,意思是给他们两个续香火?”
“对,就是这个意思。早两年,妈妈带着我们去给两个人重新安葬了。他们是在逃跑时被警犬找到的。拉回去就枪毙了。如果不跑,后来都可以减刑提前释放的。”
“你们爸爸还没有身份证?”
“不光是爸爸,就连我们都没有户籍和身份证,所以,我们平时还可以去拉尔木走走,到了节假日我们就不敢外出了,节假日查身份证查得紧。”
“那你们都没有进过学校门了?”
“没有。我们是妈妈找课本回来,爸爸教我们读书。爸爸的数学和英语特别好。我们姐妹这两门课也特别好。黎大哥,你能帮我们离开这里吗?”
午阳说:“帮你们姐妹不难,关键是帮你爸爸是违法的。我不能知法犯法。”
“那就先帮我们上户籍,办身份证。我们自由了,爸爸的事情就好办了。黎大哥,我们去你家里行不行?”
“去我家里当然可以,但要像文芷说的那样,做我的情人就不行了。你们这么清纯的女孩子。怎么能跟我这样一个年龄大得可以做你们的父亲,又是有妇之夫的人呢。”
谢文芳说:“黎大哥。你是嫌弃我们吧?我们生活的圈子狭小,不懂得与人交往。也不懂人情世故,你怕跟我们纠缠不清吧?”
午阳说:“我家里很多女人的,根本就没有时间纠缠,你们如果心胸不开阔,那就只能是天天受委屈,受了委屈还没处说,那不是更委屈了?”
谢文芳说:“也是呢。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心里不痛快了,想发泄了,还有个人吵架,如果是跟了你,那么多女人,不喜欢哪个了,几个月、半年不去那个房间,愁死你。黎大哥,胡州长跟我们说得如何如何好,原来也只是片面的呢。”
“是啊,看问题要全面,想问题要联系方方面面。其他事情咱们先不讲,我安排人替你们办身份证吧。你们是要办本地的,还是我们省的?”
“我个人是觉得办你们省的最好。大哥,我去给牛喂草料,等会陪你吃饭,你请便。”
午阳看着她走进去了,看看她凿玉石的地方,觉得这种青白色的玉石,虽然赶不上羊脂白玉,但透明度很高,玉质细腻,应该是很不错的。既然在岩石的表层都有,应该就不止这么一点点。运转真气往深处看,果然还有很厚,再往山高处看,以午阳的功力,根本看不到尽头,这就说明玉石的储存量极为丰富,是值得开采的。
带着几条狗不急不慢回到獒舍,李文兰说:“黎大哥,这7条小獒是你的了,我也是你的了。”
午阳说:“文兰,刚才我跟你姐也说了这个事,看来还要从长计议,我先帮你们姐妹将身份证给办了吧。怎么,这一会功夫,你就杀了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