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阳笑笑说:“弊端是显而易见的。建设博物馆,是供人参观的,这样的设计,基本上就不能停车了。但不是没办法解决的。我们将整个18亩地块的地下都掏空,修建四层或者五层地下停车场,只要将博物馆的地下留下两层,用厚实的钢筋混凝土隔开,成为一个独立的地下文物仓库就可以了。”
毛四可笑笑说:“修建地下五层停车场,掏空的深度最少在20米以上,18亩的面积,渣土就在24万立方米,加上现有的建筑物拆除,渣土可能上百万吨呢。京城倾倒渣土的地方花钱可以解决,但渣土车只能在晚上作业,这需要不少时间和资金呢。”
“那里的地质情况还没有勘探吧,还不知道挖到岩石层要挖多深呢。老毛,反正我们能够在京城建的博物馆,也就是这一家了,你不要怕花钱,也不要怕时间长。过两年你退休了,继续请你管理这个工程。楼房建好了,自己选一套住,产权也是你的。”
“那就谢谢书记了,停车位我就自己买了。”
午阳笑道:“牛都给你了,还在乎这根牛绳吗?”
“也行,反正我脸皮厚。书记,这外围的3栋楼房的高度,你觉得建多少层比较合适?”
“我的想法,是能够批准建多℃↖,高,就建多高。”
“好,我们对周围的建筑情况进行充分的了解,报建的时候,尽量往高了建。书记。建好了以后。除了安置那些拆迁户。剩下的房子,以及门面房,对外卖吗?”
“门面房都留着,我家族的公司是用得着的。住房嘛,如果有关系户要买,可以卖一些,毕竟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很多事情都要求着人家嘛。住房的单套建筑面积。为了安置拆迁户,可以建一栋或者两个单元小的,其余的要根据地块情况,尽量往大了建,以后我们给公司的高管安排住房,太小了,人家拿了就是鸡肋了,卖掉以后,又住进来很多外人了。”
毛四可笑道:“您给我房子,我也不想要小的呢。书记。还有没有事,没事了我就走了。明天去京城,做事去。”
“还有一件事,就是在对待拆迁户时,手要松一点,多给他们补助一些钱,给的新房,面积稍微大一些。我们多花费几个亿,只是增加成本,人家多拿到几十万,就可以改善生活了。”
“我们跟拆迁户是这么谈的,原住户的房子面积是30平米,我们给90平米的新房,不收钱也不补钱,只给搬走到交房期间的租房补贴,每户每个月5000元,如果要面积超过90平米的新房,就要按低于市价30%交钱了。”
“拆迁户的反映怎么样?”
毛四可笑笑说:“这样的优惠,在京城可是独一份呢,他们反映当然是好了。就是对房租还是有意见的,普遍反映低了一些,如果能够加到8000,就可以了。”
午阳说:“反正租房的时间不长,干脆就加上来算了。”
“还有一条,从交房到入住,还要进行装修,最快也需要两个月,如果其中遇到春节,可能要三个月了,拆迁户希望能够多给租房补助。”
“你们最后是怎么谈的?”
“我们没有同意,不可能都由着他们吧。如果同意了8000,会不会要加到更多?不给装修期间的房租,就是要督促他们尽快装修,如果拖拖拉拉,先入住的人家就遭殃了。”
“你们的考虑是对的。不过,以后大家可能是邻居,还是要增加补助为好,花不了几个钱嘛。至于采用什么方式,你们去考虑,能够达到所有拆迁户对你们俯首帖耳的目的,钱就没有白花。”
毛四可笑道:“书记,花钱我们挺内行的,会把一切都弄好。这次要修改图纸,可能会延长交房期呢。”
“这种事情你们去处理,我不管。老毛,中午在这里吃饭,我给你报个客餐。”
“不了,还要回老家去看看,家里还有小叔和老姨在,得去看看呢。”
“好,我就不留你了。茶壶收起来带走。”
“书记,东西没有送出去,倒反要到了房子和车位,不好意思啊。”
“别嚷嚷了,当心我不给了。”
“好好好,不说了,再见。”
送毛四可到门口,正好看到组织部组织处处长孙志高,“老毛你慢走。孙处长,是找我吗?”
孙志高说:“想找你谈谈,几次都被扈秘书拦住了,在一栋楼里办公,难得见你一面呢。”
“你知道办公室的电话,也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有事可以预约嘛。现在我有时间,你进来吧。”
扈云平给倒了茶,午阳让他在长沙发上坐了,“孙处长,有事请说吧。”
“黎书记,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不痛快。”
“有了闹心的事,说出来就痛快了。”
孙志高说:“真说出来了,我在这里也就呆不下去了。”
午阳笑道:“组织处是组织部最重要的部门,不能因为说了一些心里想的事情,就要被处置吧?”
“好,那我就说了,反正不会比现在这样不死不活吊着再差了。黎书记,我来组织部,是前任书记安排的没错,老书记是看中了我的能力和操守,才调我来的,我跟他,就和跟你一样,只有工作关系,没有私交。可我来组织部工作8年了,还是呆在这个位子上原地不动。比我晚来几年的郭秋韵,在你来了以后,由处长而副部长,利部长走了以后,又代理部长了。组织部除了那些操守不好的被处理的外,其他的处长。要么被提拔。要么外放去任县市区的一把手。唯独我还在原地踏步,我想不通。”
“孙处长,被提拔和外放,都是工作需要,你是做组织工作的,应该正确对待。”
“黎书记,你这种大道理,我不知道跟多少干部说过。你就别说了。”
“好,不说这个了。孙处长,你很清楚我们的干部制度,干部的提拔、调动,都是要经组织部初选提名,然后报常委会确定的。我是书记,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至今我没有压制或否决过对任何一位操守好、能力强的干部的提拔和使用,这个你能认可吗?”
“是的,我不认可也不行。”
午阳笑笑说:“这就对了。你在组织部工作,肯定知道没人提你的名。但你找过其中的原因吗?”
孙志高说:“我一心扑在工作上,不屑于拉关系。人家说,不跑不送,原地不动,正好印证在我身上呢。”
“我也特别反感那些跑官要官的人,对这种人,从来都不假以辞色,更不会给他们机会。我相信你是个正直的人,要不然也不能继续留在组织处长的位子上。你说你一心扑在工作上,可我了解太少,你们的利部长、郭部长,也没有给我提过你呀,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呢?”
孙志高说:“我脾气太臭,不管是谁,也不分场合,只要是我认为不对的,都会毫不留情地说出来,所以我几乎没有朋友,领导也不待见我了。”
“你所主张的,事后检验,都是对的吗?”
“黎书记,人怎么可能一贯正确呢?”
“知道自己错了,给那些被你顶撞了的领导,做检查了吗?给那些受到伤害的同事和下属,去说明了吗?”
“没有,死要面子呢。”
午阳说:“要面子是对的,可你知道吗,面子是别人给的,不是自己争来的,更不是靠捂捂出来的。你是老同志了,我不应该说这些的,但我希望你不但是一个正直的人,更是一个襟怀坦白的人,一个心胸宽阔的人。”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呢。谢谢了。”
午阳想将他调到纪委去工作,这样的性格,对那些违纪的人员的查处是最好的了,但是会不会造成一些冤假错案呢?会不会成为一个酷吏,给纪委的工作带来负面影响呢?这些担心是必须的,不能掉以轻心。“不要客气。知道自己的短版在哪了,你肯定会知道怎么做的,我就不多说了。以后要多找郭部长、钱书记汇报工作,我这里同样欢迎你随时来。我会关注你的。”
孙志高走了,扈云平走进来笑笑说:“老板,您知道他外号叫什么吗?”
“不知道,叫什么?”
“搅屎棍。组织部里什么事,只要是让他知道了,总要搅合搅合,所以大家都躲着他。星期五他去找钱书记,被赶出来了。看来钱书记比您还是有差距的,没有您这样的手段。”
“我没有用任何手段,而且我真不了解他,就是跟别人谈心一样谈的。他可能是有些怵我吧。”
“他可是不怵任何人的,他经常说,他的父母是农民,能够爬到县处级,已经是祖上积德了,只要完成了工作,不犯错误,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午阳笑道:“那是一种表面的东西,从内心来讲,每个人都是活在希望中,他也希望有进步。”
扈云平问:“您给他许愿了吗?”
“没有,这种状况,谁敢用他?”
这时又有人来了,看到是冯建成,就说:“我今天过的,才是市委书记的生活呢。以前曾经接触过渌江的周书记、兰江的董书记,他们的时间,是从周一排到周七,从上午八点排到晚上1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