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的前方设有供案,上面摆放着供物和用品;在门额的底边两角,各有一位跪姿的胡人,一着帽一披发,各自照应着供器,应是主祭司的助手。
根据图像的主次关系,鸟身祭司和助祭者又可看作祭祆仪式的真实写照。
从门额整体画面来看,图像既以实际的祆教祭礼为依据,同时又赋予画面宗教化的神圣寓意,装饰手法的华丽在于突出墓主人的生前地位。
而就在这座墓室右边十几米之外,还有一座墓葬,为长斜坡单室墓,石筑墓门,门楣刻四臂神和灵兽,门柱雕刻有葡萄枝与伎乐天人组成的装饰纹样,墓门乳钉之间有线刻的莲花飞天。
这座墓葬好像比刚才的那座还要华丽,不过,这里好像也是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墓塘内的一具石椁,而这句石椁又称石堂,跟刚才的那些石棺又有不同。
石椁形制为歇山顶的石房,歇山顶,即歇山式屋顶,宋朝称九脊殿、曹殿或厦两头造,清朝改今称,又名九脊顶,为古代汉族建筑屋顶样式之一,在规格上仅次于庑殿顶。
歇山顶亦有传入东亚其他地区,日本称为入母屋造,所以说这种制式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更明显的体现出了中西结合的意味。
这很显然不是祆教刚刚传入内地时建造的,而是跟汉文化融合之后形成的独特丧葬制度。
除了这点,石椁面阔三间,四壁外墙和基座立面,施刻有不同题材的浮雕和装饰纹样。
正立面中间两扇大门,以乳钉作装饰,门上横框石上刻粟特文和汉文双语墓志。
当然,这座陵墓还是祆教的特色更加明显,墓室门前台阶五级,双狮门墩石各有一群胡儿围抱相嬉;门两侧站立高浮雕的四臂神,肩头刻作张口的猪头,裤管刻为象头,脚下有地鬼承托。
两次间开直棂方窗,窗两侧各立一侍者,窗上刻四人一组的乐队,窗下为司火坛的祭司,祭司形象作人面鸟身,系日月冠,戴口罩,束腰带。
这组刻在门窗立面的图像,主题明确,表现的是祆教葬礼的仪式场面。
而这里面,祆教的祭祀、护法天神、地鬼都出现了。
如果这些东西出现在其他地方,韩孔雀也许不会多加关注,而出现在这里,韩孔雀自然要着重研究一下。
对地鬼,或者说是恶行者,或者直白的说对灵魂的研究,不少宗教都很在行,而这祆教的研究,好像更加深入一下,这一点从恶行者和双鱼玉佩上看,就知道了。
这座石椁东、西、北三面外壁,以浅浮雕的形式分栏描绘宴饮乐舞、驼运狩猎、祆主说法、灵魂过桥升天图等画面。
北壁的画面以宫殿宴饮为中心,大体取对称的形式铺排宴饮、出行、驼运等情节,表现出浓厚的西域民族的宗教信仰与生活习俗。
北壁紧东头的画面分上下二层,由云气加以分割,上层刻山洞中一老者为兔子说法。
云气之下,一位有翼天使手托食盘和水果自天而降,其下另有两位天使飞伸双手,接引渡过冥河的一对男女。
按祆教的葬礼习俗,在去往冥界的路上,死者的灵魂必须涉水过河,河水会带走他身前的“业”和“记忆”,成为一个干净的灵魂,便能平安地步入通往天国的切努特桥。
这幅画面紧接东壁的过桥图,表现的正是死者渡河上岸后的情节。
石椁东壁有三幅画面,都由桥来连通,是最能体现人死魂归天国这一祆教观念的图像。
刻有桥的两幅画面,构图可分上下,以山脉和流云作为分界。
下层的图像主题是送灵魂过切努特桥,桥头站立二位着胡服带口罩的祭司,他们持杖司火,面前只刻出升腾的火焰,省却了火坛的细节。
上方以山峦为界,山头云气之上是密斯拉神及其助神。
骑牛的密斯拉神,周身有光环绕,主司光明,是灵魂的救主和引路人。
胁侍两旁的是助神斯劳沙和拉什努,他们协助密斯拉审判亡灵。
其下戴冠持花果供物的五位天人,俯视下方,仿佛是在接受凡间的祭祀供养,所画情节恰如琐罗亚斯德教圣书《阿维斯塔》的描述。
如太阳般明亮的密斯拉,是诸神之首,他最先登顶赫腊山(即“正义之山”),俯瞰亚利安全境。
山间的二犬,是由神灵指派,尽着守护切努特桥的职能。
桥上正过着献祭的马、牛、羊、驼队,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男女墓主人和鞍鞯齐备的坐骑,在他们的上方,即是魂归天堂的墓主夫妇和马匹,流云之上的翼马与莲花托举的人物,表现的是墓主灵魂乘跷升天的旅程。(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