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演员们委屈地扁着嘴……你自己更不会演!刚才那会你不是该焦急万状,拼命来救,然后被推倒在地,眼泪汪汪伸着手,和容榕来一场生离死别的苦情戏么?
还一张面瘫脸,一点焦急的表情都没摆出来,亏得那小姑娘从不出门,见识的人和事太少,不然就凭太史阑的烂演技,早穿帮了。
马蹄声响,刚才那潇洒簪花的“侠少”又回来了,这回再没了刚才的俊逸任侠味道,一边跑一边顺手就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黑黑的胸毛。
人群里响起哀切的长叹,为容家小姐的春心。
马儿跑进了巷子里,顺路丢下发套啊长袍啊发结啊药泥啊之类的东西,再出来时,已经是火虎。
太史阑有时不得不佩服火虎的易容之术,真是扮谁像谁。刚才那一霎火虎易容后从巷子里出来时,她还真以为邰世涛来了。
刚才那少年的形象,是邰世涛的,太史阑很喜欢容榕,有心要为弟弟牵线,却又不想乱点鸳鸯谱,毕竟她不确定世涛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姑娘。
所以她让火虎扮成邰世涛的模样,给容榕心中留一个惊艳的印象,却不告诉她邰世涛的名字,留下回旋的余地。如果世涛不喜欢她或者将来她见了世涛也谈不上喜欢,那这就是一场普通的邂逅。如果将来真的有缘,今日便给容家小姐心中种下一场姻缘的因。
太史阑个性强硬,却不喜欢对他人生活指手画脚,她崇尚自然,我心由我,他人由他。
这事儿也算是一场暗示,唤醒容榕女性身份的暗示,至于那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开窍,太史阑也不管,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只要别来缠她就好。
她看看天色,算着朝会的时辰应该已经过了,按照昨晚容弥等人说的,此时景泰蓝应该起驾往永庆宫去了。
她算算景泰蓝仪仗到达永庆宫的时辰,自己当先上了马,带着手下们抄近路,先到了永庆宫。
太史阑已经接到三公的信报,说那晚太后自密道出宫,原本先去了康王那里,半路被人拦截,竟然走错了路,和康王擦身而过,无奈之下便去了永庆宫,随后康王带着翊卫赶到,要去接太后,和守卫的武卫发生争执,三公又急急带着陛下的旨意赶至,命所有人不得惊扰太后休养,半强制地拥着太后进了宫,之后宫中守卫又发生了改变,武卫守大门,翊卫守内殿,相互监视牵制。
太史阑到了永庆宫,出示三公给的令牌,进大门很容易,但到了三进殿的时候,武卫带她进门的一个校尉便停住脚,道:“大人,后头我们也进不去了,你看……”
“我就在这里逛逛。”太史阑点点头。校尉心领神会,装模作样关照她几句不要乱走,顺手塞给她一张永庆宫地图,随即离开。
太史阑身边只带了苏亚花寻欢,其余人留在永庆宫外接应,苏亚谨慎,花寻欢胆大,正好互补。
太史阑算算时辰还早,展开地图,目光一扫西偏殿,道:“咱们去那里瞧瞧。”
“不妥。”苏亚反对,“西局探子基本都在那里。”
“错。”太史阑道,“宗政惠既然来了这里,西局探子自然不会再看守西偏殿,想必都已经到正殿侍应,他们被迫看守了一个多月的西偏殿,一定满腹怒气恨不得早早离开,哪里还会呆在那里。”
“那我们现在去不也是没用?”
“我只是对乔雨润曾经住过的地方感兴趣,想加深点对她的了解而已。”太史阑当先而行,她手中有永庆宫布防图,去的又是宫人们居住的西偏殿,自然没什么困难。不多时便到了那座院子,外观看着果然有点破旧。
永庆宫为了迎接皇帝入住,进行了修葺,但时日来不及,只整修了正殿,这些宫人住的地方自然残破,太史阑都不用看图,直接在这殿里找到了相对最好的一间屋子,果然是乔雨润曾经住过的。
这是一个套间,外头倒也平常,里头却用锁紧紧锁着,看那锁还是非常精巧,带机关的古代密码锁。
乔雨润都已经搬走了,这里还紧紧锁着,这女人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史阑赶早过来查乔雨润的东西,就是因为她已经听说,乔雨润回京后性情大变,还有景泰蓝回京那天夜里,她出手杀人十分凶悍。
太史阑记得,乔雨润不会武功。
那是什么让她武功速成?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让这么一条阴毒的蛇留着,她心中不安。这条蛇留在宗政惠身边,那更是杀伤力加倍。叫她怎么放心得下景泰蓝。
天下所有的锁在太史阑面前都是空气,她手指一拂,那精妙的锁就断开了。
太史阑并没有立即推门,而是站在死角用棍子先探了探,果然门一开,门头上就掉下一包毒虫。如果她开了锁就推门,那包虫子必然先落在她的脖子里。
“这死女人,改不了的害人德行!”花寻欢脸色铁青,大骂。
地上的虫子,各种各样,有硬壳的有软体的,黑的黄的红的白的,一堆一堆蠕动着,瞧得人头皮发麻。
太史阑瞧着花寻欢,道:“这些虫子,你认识吗?”
花寻欢脸色不好看,犹豫了一会才道:“大多认识,有点像我们那边的万虫引,但是又不太像。你知道经过这么多年,我们那里的很多秘法异术,要么流失,要么发生了改变,现在手中还能留着老法的人,已经凤毛麟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