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嘴都张成o型,短期之内合不拢。
一桌子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此刻的太史阑,无意中喝了几杯酒,微微酡颜,乌黑的眉梢微微上扬,像远天之上高飞的雁的翅羽,眼睛则显得更黑,更深,一泓深潭,却又倒映着天际淡青色如玉的月色,那潭水便显得荡漾而清冽,闪出无数四射的碎光来。
众人忽然都觉得微微窒息,灵魂都似被吸进了那泓深潭,被那样冷而清的水波包围,天地鸿蒙,万物混沌……
随即众人被鼓掌声惊醒。
大力拍掌的是花寻欢和容榕,一个欢喜得脸发红,咂嘴道:“好,说得真好,我听着好痛快。”一个眼泪又汪了出来,哭兮兮地道:“我就是喜欢她怎么办……”
容楚已经站了起来,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说啥了,直接该干嘛干嘛去了。
太史阑却把手往下一压,道:“坐下……坐下……今日难得人齐全,我总要把我想干的事干完……呃。”
她伸手在怀里摸索,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小铁盒,嗅了嗅,咕哝道:“草莓味道……不错。”
随即她歪歪扭扭把小铁盒往容楚方向一扔,笑道:“三媒六聘什么的,免了!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容榕跳起来想拦截,被容楚一巴掌给打了回去……
他一伸手接到盒子,紧紧握在掌心,立即笑吟吟地在身上摸索,道:“轮到我了!”
“你的……早已给我了。”太史阑晃了晃身子,打断了他。
容楚挑起一边眉毛,看了看她半边耳朵上已经化为琉璃状的圣甲虫,示意“是这个?”
太史阑摇摇头,又在怀中摸索。
一屋子的人都紧张地瞧着,想知道这两人何时私相授受了这许多东西。
太史阑摸了半天,哈地一笑道:“找到了,差点当手帕擦嘴!”唰地拉出一个东西,在手中得意地四面一展。
容楚头一抬,眼睛一直。
容二爷容三爷看了一眼,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然后“噗”一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正好都喷在对方脸上。
容弥反应慢些,又看了一阵,老脸唰地红了,大骂:“容楚无耻!”
容夫人和几位女眷早已脸红,容夫人急急侧身,几位容家女眷脸红得要滴血,慌忙低头站起退出去了。
花寻欢笑得滚到地下。
只有容榕,瞪大眼睛看着容楚,道:“四哥你太小气了,这个东西怎么好做定情信物?”
容楚咳嗽,不知道该感到幸福还是悲伤。
“这个……”太史阑道,“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我拿的,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包袱皮……拿去装银子了。后来不知怎的也没扔……什么金银珠玉都是狗屁,我念旧……”
“我也念旧……我一见它就想起我失踪的裤衩。”容楚含泪望着她,“太感动了,没想到你还留着,我已经不忍心再看了,你可以把它收起来么?”
他瞟着那灯下毫不羞耻招展着的大裤衩,心想她留着只怕未必是当定情信物,八成是想留着什么时候寒碜他来着。
容楚瞄着太史阑,心里有几分不安,虽然她今日给了他太多惊喜,但他了解太史阑,这女人恩怨分明到可怕的地步,她不会因为一些不愉快就口是心非不承认爱他;但也绝不会因为她爱他就一定会包容原谅他的错误。之前她在这府里受的委屈,包括之前的大姨妈事件,她不可能没把帐算他头上,那么,她会怎样报复?
太史阑目前的样子,倒还看不出要报复的模样,一副一心今夜要给容楚大福利,气死容家人的姿态。她将宝贝定情裤衩再次珍重地收到怀里,这个动作引起了容家人再次深长的吸气。
“看看……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太史阑指指“口香糖”。
容楚很乐意地打开了盒子,忍不住把制作精美的铁盒在手中把玩,觉得这样的工艺似乎现今没有看到过,容弥也发现这盒子不同寻常,微微倾斜了身子,斜眼去瞅。
“很好吃的……”太史阑犹自推销,“还可以吹成一个大泡泡。”
容楚把那东西拿了出来,狐疑地瞅着——这东西可以吃?摸在手里滑溜溜的,圆圆的一圈,透明的薄薄的奇异的材质。味道倒是很香,带着一股奇异的果香,不确定是什么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