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阑抛不尽泪洒相思红豆……唰一下缩手,难得脸还不红,正色替他合上衣襟,正色替他扣好衣领,正色道:“我瞧着颜色怪好看的。之前我一直有个疑惑,不知道男人破处之后,这里会不会也变色?所以本着好学的精神瞧一瞧,如今知道了,果然是不变色的。”
拉拢衣襟的手指被抓住,容楚俯下脸,气息吹拂在她脸上,“我还有别的地方变色了。你要不要也瞧瞧?”
太史阑想骂一声流氓,无意中却迎上他的眼眸,只这一瞬间,他的眸子便深了许多,深色琉璃般变幻光彩,眼尾高高地挑着,挑出几分桃花媚色来,四周的芝兰气息越发浓郁,氤氤氲氲裹过来,太史阑觉得自己有些醉。
都说男人情动散发的荷尔蒙很有吸引力,又有书上说男人动情时眼神深若醇酒,如今看来书本诚不欺她。
不过现在不是书本欺负不欺负她的问题了,是某只寂寞了很久的狼,想要欺负她了。
容楚的身子已经压过来,刚才合上的衣领不知怎的又开了,他抓着她的手,声音含笑又带戏谑,“何必再费事扣起来?反正等会还是要解的,你还没看完呢……”
太史阑捏着下巴,考虑着是扑上去推倒他用被子压住呢,还是直接打晕?
正纠缠得不可开交,门外忽然响起犹犹豫豫的敲门声,太史阑这才想起,每晚的药汤和夜宵是这时候送到,本想不吃,忽然想起容楚一路风尘,必然没有好好休息吃饭,何况此刻这门敲得正是好时候,便道:“进来。”
容楚收手坐正,并没有什么懊恼之色,笑吟吟瞟她一眼,用口型道:“拖延是无用的……”
门外那人却很是识趣,居然又等了一会,显然是怕里头有些什么看了会长针眼的,在等他们收拾,可惜这两个人都是厚脸皮的,不觉得有什么要收拾的,倒是太史阑看容楚的衣襟似乎开了一点,漂亮的锁骨有可能被看见,顺手揪紧了他的领口。
门开了,是苏亚亲自送药汤夜宵来,她一眼看见两人相互依偎坐在床上,坦然面对着她,微微一怔,眼神欢喜。
她又瞟一眼太史阑,瞧她面带春色,难得表情还一本正经,至于国公……很少有正经的时候,此刻的表情甚是值得玩味。
她垂头,拉过一张小几,干脆将夜宵和药汤布在两人面前,眼睛一直垂着,食物布好后,拿着托盘退到一边,也不走,也不说话。
太史阑看她一眼,顺手夹了个水晶包子给容楚,又道:“三鲜馄饨热着,我给你盛些。”
容楚笑道:“今日如何这般殷勤?”
“我有罪。”太史阑道,“这事儿瞒着你,还劳动你费心猜了好久,好容易猜着了赶回来,才肯告诉你,你气我也是应该的。”
苏亚身子一震,愕然抬头。
太史阑已经对她挥了挥筷子,“还站在这里干嘛?打扰我们久别重逢浓情蜜意吗?”
苏亚眼底晶光闪烁,最终抿唇低头,退了出去。
容楚微微笑着,看着太史阑,眼神激赏。
这是他喜欢的女子,有主见,有心胸,从不计较细枝末节。
她明明猜到苏亚违背了她的命令,唤回了他,却也愿意顺着他的话装傻。
“看我做什么?”太史阑给他夹点心,盘子里堆得满满的,“这事她得谢你,是你先替她圆了谎。否则这事儿真要摆出来,依我这边的规矩,她还是要受罚的。”
“我知你赏罚分明,不管什么原因,违令必究。不如此也不足以立威。”容楚含笑问她,“那为何这次却愿意装聋作哑?”
“你的心意,我不能不成全。”太史阑抬眼看他,“总不想令你不快。”
容楚静了一静,垂眼一笑,夹了个翡翠烧卖,“可算听着你一句情话……”
太史阑张嘴,等着他感谢地相喂,结果翡翠烧卖在她唇边打了个转,送进了他自己的嘴里,“我感动得想要多吃几筷。”
太史阑哼了一声,心想这货心眼真的小得针尖般大,悻悻地自己去夹煎饺,一颗圆溜溜的丸子忽然擦着了她的唇,“张嘴。”
太史阑下意识张嘴,心思有点恍惚,没在意到这不是煎饺,是个丸子,还是个外冷内热,颇有些机关的丸子,一口下去,那丸子骨碌碌滚在喉咙口,忽然噎住。
容楚赶紧放下筷子,给她顺胸口,太史阑脸色涨红,死命将丸子咽下去,想要顺顺胸口的热烫,结果发现某只狼爪停在她胸口不肯走了。
她低眼对自己胸口瞅瞅,对他的爪子瞅瞅,顺便对他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