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你好大胆子,敢对亲王出手!”康王大叫,“你们都瞧见了!”
南徐总督脸色铁青,怒道:“国公,你竟然谋刺当朝亲王!你要杀我灭口吗?”
容楚听而不闻,只笑吟吟打量了一下康王,道:“殿下,你这么拼命捂鼻子做什么?伤风了?还是你知道这东西有毒?你怎么会知道这东西有毒?”
满院子听着的人都一怔,康王脸上色变,放下袖子道:“我不过提防你的手段……”不等他说完,容楚衣袖翻飞,啪啪啪啪桌上的礼盒齐齐飞起,呼啸着一起撞向康王。
康王大惊,袖子捂住头脸,身子向后急退,他身侧护卫大叫:“保护殿下!”齐齐上前,各自袖风急舞,将那些礼盒远远击飞。
珍珠玛瑙金银锞子玉佩乱飞,一些落在角落,大多被撞到了院子里,这回众人有了经验,都远远避开,眼看被撞出来的都是自己送的礼物,心中都又惊又怒,面面相觑——难道这些礼物都有毒?难道礼物都已经被下了毒?谁下的?谁要这么害他们,害了整个静海的官场?
有些反应快的,悟过味道来,都脸色大变——今日静海官场,能够主持静海大小事务的高官齐聚,如果他们送的礼物都有毒,就全部牵连入了一场足可轰动南齐的“群体投毒谋杀总督案”,整个静海官场都会被毁!
往深里想,最起码也会引起静海一场动乱,静海还在战时,这一乱,东堂如果乘虚而入……
所有人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好深好毒的计谋,竟然要一网打尽整个静海官场,谁的手笔?
“我使什么手段?”容楚一边手挥目送,将礼盒都逼到康王面前,一边还不忘笑对太史阑问:“好不好看?记得屏住呼吸。”一边又对康王笑,“咦,殿下,我是隔空掷礼盒,对礼盒没有任何接触,之前也没机会碰过礼盒,你怎么能说我使手段?咦,殿下,你这么着急护住头脸做什么?刚才那只听说有毒,难道这些都有毒?可我来不及给这么多盒子下毒啊……咦,殿下,你憋气太久了吧?瞧你脸色都紫了,赶紧换换气,别怕,不就一点毒?想必你身上有带解药,不然你的护卫也有,就算中毒,赶紧吃药,想必也没事的。”
院子里众人瞧着,康王神色惊惶,捂住头脸,一直在逃避那些乱飞的礼盒,他的护卫们也都远远避开那些盒子,劈空掌乱飞,将盒子远远地打出去,很明显,这些人,是知道盒子猫腻的。
事实胜于雄辩,此时不用容楚举证,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很明显,康王今日来,果然早早就布下了暗手,但他的暗手竟然不是自己出手,而是要借静海官员献礼的机会,把毒下在礼物中。
这样太史阑受礼中毒,和康王半点关系都没有。更狠毒的是,这次下毒,是全面撒网,几乎一个不漏,太史阑就算想到有人下毒,也一定想不到所有人都下毒,她要么就一个不碰那些礼物,只要碰了一个,都有可能中毒。
这是拿静海整个官场陪葬,只求能令太史阑中招的狠毒节奏。
如果只是康王想杀太史阑,众人知道两人之间恩怨,反正事不关己,倒也没什么感触,但此刻康王竟然是拿他们的身家性命做抵押,为杀一个太史阑,竟然不顾所有人死活,这可犯了众怒。
但是礼盒是自己携带来的,大家既然都被下了暗手,那么谁才是下手的那个?
有人反应比较快——谁的礼物没有毒,谁就是下手的那个!
此时桌上礼盒几乎都被掷了出去,只剩下一个紫缎盒子,有人记性好,叫道:“静海同知送的!”
众人霍然转头看向静海同知,那同知直着眼睛,期期艾艾地道:“我……下官……下官不知道……”
众人看他表情,明显也是不知情的,但先前献礼大家都看在眼里,众人的礼物都出了岔子,只有静海同知的礼物没出问题,拔了头筹。
没出问题,就是有问题。
“你家夫人呢?”黄万两皱眉问。
很明显,礼盒一直在夫人们那里,出问题自然也是夫人们那里出的事。
众人又转头找寻那精明娇俏的女子,果然找不见了。
这时黄夫人才低低说了花园里发生的事,众人听着也眼睛直了。各自狠狠瞪自家夫人。
险些就是毁家灭门的大难!
且不说回去之后各府怎么算账,最起码此刻,众人对康王的恨已经到达顶峰,无论之前有没有攀附之心,此刻都在打腹稿准备回去狠狠弹劾。
厅内太史阑将众人的反应都听着,唇角一抹淡淡冷笑,先前她就在靠近花园的暖阁内室里,是容楚要她去听壁角,她原本对这种妇人谈话没什么兴趣,但容楚的建议她都会听,一听自然就听出了乐子。
之后容楚施美人计,临池一瞥令所有花痴失魂,在那个瞬间,苏亚已经悄悄靠近,拿走了一只盒子,查看了里面的东西,发觉果然有毒,之后又送了回去。
无论如何,今日之后,康王就算还能活着,在整个朝廷的支持率都会下降,因为向来高层官员之间关系网盘根错节,地方大员和京中大佬多半都有私下关系,今日他得罪了整个静海官场,就等于得罪了丽京很多权贵豪门,日后带来的影响,简直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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