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尝试着从德妃脸上看出什么,但是德妃情真意切,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她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皇上,臣妾亦是很担心晨儿,不如臣妾陪同德妃一起去三王府吧。”
皇帝的眸子倏然变得凌厉,深深地扫了淑妃一眼。淑妃顿时心惊,来不及探究,皇帝的眼神又变得温和起来:“也罢,你们去吧!”
德妃几乎差点忘记行礼就退去,走了几步才转身屈身:“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心急,忘了礼数!”
皇帝摆摆手,让她退去,也不追究。
淑妃见状,也忙告退,跟上了德妃。
待两人都走了之后,皇帝的眸子越发深沉,久久望着门口。
一丝几不可见的嘲讽,从他唇角敛去……
花容容一早就听闻德妃与淑妃一同前来三王府,心中纳闷的同时也早就去了王府门口迎接。
德妃一下步辇,无暇理会花容容的行礼,径自朝上官晨的房间奔去。
淑妃将花容容扶起来,眼角含泪:“带本宫去看看晨儿吧!”但看到花容容眉心的梅花印记时,飞快掠过一抹震惊,旋即又恢复常态。
德妃的出现情有可原,淑妃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点花容容就不敢大意了。她一边警惕地戒备着淑妃,一边将她带去上官晨房间。
德妃早就坐在床头边上,看着上官晨那模样,更是泪如雨下:“我可怜的孩子,到底是谁这么害你的?”
看到那场面,花容容难受不已,不忍地别开眼。
淑妃也眉心紧蹙,满脸担忧走上前:“晨儿他……”
“母妃,淑妃,三爷他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路途劳累而已。”虽知道这样的拙劣的谎言很容易被看穿,但花容容还是这么说了。
闻言德妃不语,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不如让御医瞧瞧吧。”淑妃关切地道,旋即让身后跟着的御医上前。
花容容不满,却也没表现出来。对淑妃此行的目的更是怀疑!
御医细细查探了一番,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两位娘娘,三王爷他,不容乐观。”
“什么!你这个庸医!”德妃闻言,脸色带怒,竟顾不上形象一把将御医推开。
淑妃忙拉住德妃劝慰:“别动气,只要晨儿还活着,就有办法!”
“还有办法么?”德妃像看到救命稻草那般,紧紧抓住淑妃。因为激动,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却似乎没有发现,就连淑妃吃痛的表情也浑然不觉。
淑妃忍着,柔声道:“我这还有一颗保命的药丸,这就给晨儿,定能治好晨儿的。”说罢,身后的贴身宫女随即双手捧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淑妃打开,花容容看到了一粒颇为眼熟的药丸。
这不是当初如烟给她服过的保命药吗?
当下想起两年前,夜渊说她中过毒。而由始至终,嫌疑人只有如烟。难道当初如烟给她的,就是毒药?
但在这节骨眼上淑妃若敢给毒药,岂不是意味着宫变?
德妃拿过来,想也不想就要给让人用水化开喂给上官晨。
花容容上前,“母妃,这药暂且留着,路上一直有个大夫跟随,他曾给三爷开了一些药,吩咐容容在那些药尚未吃完的时候,切记不要给其他药物,否则药效只能适得其反。”
一番话说在情理之中,淑妃暗自恼怒,却也不动声色。若她执意要上官晨吃这药,反而会让人怀疑她的动机。“那这药你先留着,不要随意丢掉,这世上,大约也只剩下这一粒了。”
花容容躬身道谢,将那药从德妃手中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好。
“既是如此,我们还是回宫吧,晨儿吉人天相,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淑妃见此情景,便望向德妃。
德妃依然泪眼盈盈,却也不得不走。
毕竟,她是后宫的妃子,即使有皇上的口谕出宫,亦不但能逗留太久。又深深地看了眼上官晨,这才轻拭眼角不舍地离去。
花容容送走他们之后,脸色变得凝重。对于蓦然出现的淑妃,她很是警惕。奈何刚才却又找不到一点破绽,脸上的担忧又是真真切切的。
可上官玉在西北毫无作为,反而败迹连连。她不信淑妃不知情,上官晨如今的战功,对上官玉的地位是最大的威胁。淑妃这么些年千辛万苦才将上官玉拉上太子之位,又怎能任由上官晨夺去呢?
又细细回想了方才的情景一番,这次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忙将上官晨的手从被窝中拉出来,一丝纹理也不放过的检查,然后她终于在上官晨的掌心发现了个很细很细的黑点。倘若不是凑近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
以前她没事就喜欢研究上官晨的大掌,很清楚上官晨的掌心没有那个小黑点。
淑妃果然要动手了!花容容眉心紧蹙。贱死不救把药给她的时候,她隐隐觉得宫中大概有人会出来,便没给上官晨服用。可是现在,她也不得不把药给上官晨吃下去了。
端着用水化开的药,花容容迟迟没有动手。她很清楚,这药喂了上官晨,他们很可能从此以后都回不到从前了。上官晨可能会把她当陌生人,更有甚者会把她当仇人……
空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上官晨的俊颜,描绘着那俊美的轮廓,喃喃自语:“上官晨,但愿此生我会来得及让你想起我!”话一落音,花容容自己也震惊了,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