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若醒来时已是晨光初照。
睁眼的瞬间,她以为自己在梦里去了一个陌生的时空,要过好一会儿出窍的灵魂才肯入壳。一双遒劲的手臂紧紧拥住她的身子,一只手在她颈间,另一只手则环住她的腰腹,把她勒得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这是厉焱从小就养成的坏习惯,那时候在美国的贫民窟,流浪儿到处都是,通常在一个小巷子里就有十多个甚至几十个孩子争抢一席能御寒的毯子睡觉,为了不让人夺走,他几乎整夜都将毯子包裹在自己身上,并用双手死死地圈住,拽紧……
米若被他抱得难受,慌忙想要起身,这一扰攘把浅眠中的厉焱也唤醒过来。
她怔忪了一下,忽然想起了昨晚的疯狂需索……
本能地想要推搡他,却被他越拥越紧,“别动,再睡会儿。”
“你起开,我还要上课呢!”她用手肘抵他的腰腹。
他果真松开她,侧过身以手支头,并安静地看着她在套房里各道门之间出出入入。
她似乎微微心慌意乱,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大床上的全(和谐)裸俊躯,视线不经意落在他一双长腿魅诱人心地半卷半卧着的白色床单上,那里散乱着被他昨夜胡乱扯烂的内(和谐)衣裤。
她蹙了蹙眉间,心想没了这些内衣裤,她要穿什么出去?
正踌躇着,他突然淡笑着说:“一会儿我送你回去。”话落,他努了努嘴,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她穿上他的外套。
心想,也只有这么办了。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坐上车,她想起手机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响过,于是拿出来,原来是被她调成了静音。再仔细查看,这才发现竟有几十通未接来电,全是严少隽打来的。
正滑动屏幕时,灯又亮了,她一看来电显示,又是严少隽。不由得想起昨天在四季花园发生的一切,米若的脸上霎时出现一丝羞辱和局促,立刻就掐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又打过来。
“是严少隽打来的吧?接吧,正好告诉他,你昨晚上和谁在一起,都干了些什么,再跟他说说你做那种事儿的时候是怎么叫我名字的。”厉焱神色淡然,可他的食指却是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他车速并不是很快,这会儿正听着悠扬的音乐,眉宇间舒爽惬意,厉焱不得不承认,虽然每次和他做的时候,她都一副抗争到底哭天喊地半死不活的样子,可她那具身体,还真是叫他满意。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一夜的缠绵缱绻而有所缓和。听他那些无耻的下流话,米若别过脸,神色忿然地看着他。
“看着我做什么,又想让我上你?” 他摇了摇头,嘴角斜斜一勾,笑容邪佞,“真搞不懂你,严少隽能给你什么,你偏要自动往他身上贴。”
撒旦果然还是撒旦,即使昨晚那么亲密,也没能让他的毒舌有所改变。
米若眼睛又泛起了红,却是眉宇坚定,直直地看着他的侧脸,说道:“他或许什么都没你好,可他曾许诺过给我一个家,他说他要和我结婚,哪怕这个家不大,但至少可以给我一个避风的港湾。而你呢,厉焱,你敢和我结婚吗?你不敢!”
米若知道,像厉焱这样喜欢流连在花丛中的男人,最给不起的就是婚姻。
他连爱都给不起,又怎么可能愿意结婚?更何况,想和他结婚的女人多得数都数不清,安雅柔就是其中一个,他定是早就腻烦了被人逼婚。所以,她偏要捡他给不起又最反感的事情说。
果然,她话音一落,厉焱的脸上明显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