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举举头四顾,吼道:“任司马,任司马!”
身边一个亲兵小声地说道:“大帅,您刚才让任司马回营去啦!”
周师举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刚才这一阵死了近两千人,但这还不是致命的,要命的是一个敌军都没有杀到,零伤亡!每个士兵的眼里除了恐惧就是绝望,虽然自己手里仍然有一万多人,对方仍然只有三千,但是本方的士气已经濒临崩溃,即使再次下令冲锋,也不可能象上次那样一往无前了。
周师举心中暗道:他奶奶的,原来这才是中原汉军的实力啊,怪不得姓任的一看这架式就劝老子回营固守,这三千隋军,别说我这一万人,就是拿五万人来冲,都不一定冲得下来啊,但现在隋军离自己不过四五百步,现在想要下令撤退,肯定会全军崩溃,只有鼓足勇气,再冲一次,才能死中求生。
周师举回头看了一眼东衡州,只见城头上的守军们都倚着城垛子观战,欢呼雀跃,余光扫处,突然发现后军的三千多人都拿着木盾牌,他灵机一动:对啊,有了这东西,不就可以防着头顶的箭了嘛,那些隋兵的弩虽然威力大,但发射速度不够,最要命的还是这头顶的弓箭,哈哈哈,不用姓任的,我也能想出好办法嘛!
心动就要行动,想到不如做到,周师举马上下令:“重新列阵,盾牌兵顶盾冲锋,后面跟进,距敌三十步,毒箭攻击后冲上去混战,快!”
蛮兵又重新开始闹哄哄地布阵,后队换前队,前队换后队,王世充冷冷地看着对方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却是一言不发。
裴世矩刚才在后面看得大为过瘾,这个书生一开始看到血还有点犯晕,但紧接着看到本方以零伤亡的代价杀敌近两千,这可是以前看过的兵书里都没有提到过的壮举,俗话说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可这回连八个都没有损,让他从头到尾对王世充都只有一个服字。
只不过裴世矩看到蛮军又在乱哄哄地布阵,而王世充没有任何动作时,又有些不解:“世充啊,现在是大好时机,敌军在布阵,我军如果冲过去,一定可以全歼他们!”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不好不好,现在要是冲过去,我军的队形无法维持,后三排的长槊手和刀斧手们看着前方的弓弩手们杀得痛快,自己也会趁机冲上去肉搏,虽然说我军仍然可以大胜,但这样一来只怕会伤亡几百人,我这三千人可是要一直打到番禺城下的,能不伤最好一个也别伤。”
裴世矩瞪大了眼睛:“不是有军令吗,世充你只要下令列阵进逼就可以了,哪用得着担心这些人不听令行事呢?”
王世充叹了口气:“弘大,你还是不懂军士的心啊,战场之上见血就会失去理智的,这些南朝士兵虽然战斗力强悍,但纪律性仍稍有不足,我这个月天天训练他们,很清楚这点,他们现在能忍着不上前收割人头已经很不容易了,真要是我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后面的长槊手和刀斧手们只会散掉阵型,上前抢功的。
当初我在建康城外的白子岗时,亲眼见过陈军的精锐在小胜之后就贪功收割人头,结果冲乱了自己的整个阵型,反胜为败,今天我王世充绝对不会犯这个错误,就是用强弓硬弩全歼这股蛮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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