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一听就来了劲,满脸都是得意之色,滔滔不绝地开始吹嘘起来:“郎君有所不知啊,这可是我们羌人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我们羌人以游牧为生,往往一放马就是一整天,在野外没法埋锅造饭,所以每天出去时都是带这种尖尖的馍揣在怀里,一路上饿了就吃,我们管这个就叫打尖。”
麦铁杖恍然大悟,转而哈哈一笑:“原来打尖就是这样来的啊。”说着抓起几个馍来多啃了几口中。
王世充腹中稍饱,趁着这机会观察了一下这个小面馆,店外正飘着大雪,店里没几个客人,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马家面馆四个大字,牌子下是一个灶台,上面正煮着一大锅羊肉汤,香气扑鼻,二人正是被这香气吸引到这里的。
一个打着赤膊,只在胸前围了张皮子围裙,身体健硕的胡人师傅正在搅着那锅羊汤,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王世充听不懂的话。
在这人的身后,另一个个子中等,黑黑瘦瘦的羌人师傅正在和着面,一边和面一边用大木勺搅着身边一桶膻香四溢的羊肉汤,时不时地向面团里浇上一勺。
王世充暗暗点头,想必这位就是做这个尖馍馍的师傅了,只见他揉好了面团后,把那面团又搓成长条,看起来象是棍子一样,然后一块一块地从这根面棍上扭下小面团来,轻轻在手里一搓,就成了两人正在吃的这种尖尖的三角形状,放进了身后的一个蒸屉。
那个羌人伙计在招呼完了王世充和麦铁杖后,就帮着那个黑瘦的面点师傅把那一屉尖馍镆一起抬上了灶上,整个饭馆里又多了一股混合着羊肉香气的面香。
这时候店里没有几个人,那和面的羌人师傅把蒸笼上了炉子后,暂时无事可做,看到王世充穿的不太象本地人,便主动坐了过来,冲着王世充笑了笑,黑黑的脸上皱纹都绽开了花,露出一口黄澄澄的牙齿:“二位郎君是来此行商的吗?看起来不象是本地人啊。”
王世充笑了笑:“我姓李,这位是我的同伴,初来贵地,想看看有何生意可做,顺便游历游历。这金城乃是金城郡的郡治所在,听说历来民风粗犷,与内地迥然不同,我也很想来见识见识呢。”
羌人师傅哈哈一笑:“郎君,你来我们兰州金城还真没错,这里民风淳朴,风俗和内地完全不一样,要想看风光或者是旅游,来这里还真是找对了地方。我看二位不是寻常人,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王世充一路走来,也没见过如此豪爽的老板,呆了一呆,道:“您就是这家饭馆的马老板?”
那老板点了点头:“是啊,我姓马,祖上据说当过三国时大将马腾的亲卫,所以给赐姓马,世代在这金城中居住,这手艺也是祖上传下来的。”
王世充心中一动,从怀中摸出一串大钱,往桌上一丢:“老板请我们吃饭,那我就请马老板喝酒,有什么本地好喝的酒请尽管上。”
这一串钱足有两百,买上十坛好酒都够了,老板又惊又喜,朗声一笑:“客官果然不是一般人,蛋娃子,去弄坛最烈的咂酒来。”
那小二一溜小跑地奔到了后堂,很快就拿了一个看起来放了有些年头的酒坛子,上面的大红封口上写着“开皇三年封”。
马老板笑道:“这酒还是那年至尊打退突厥后,这金城的父老乡亲们家家都为了庆祝天下太平而藏的酒,离今天已经有十几年啦,要不是有贵客上门,我还不舍得喝呢。”
王世充笑道:“一看就知是好酒,那李某就不客气了。”说着就要动手开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