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伦恨得牙痒痒,脸色铁青,但也无法发作,只能“哼”了一声,随便回了个礼,便退回了行列。
周罗睺威严地环视了一眼帐内:“各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在场众将个个面面相觑,想要说的话基本上都给王世充和封伦说完了,于是全都摇头不语,只有何稠出来说了几句一定需要带上船工,以防万一的套话,这些话近期的军议中也多次提及,也算老生常谈,了无新意。
周罗睺等到所有人说完后,对着王世充说道:“以王参军看来,我军这次渡海远征,是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当偏师,不能抢了出辽东的主力大军的风头呢?”
王世充心中一凛,周罗睺这话果然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他沉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建功立业的火热的心,这位当年的南朝名将,入隋以来沉寂多年,也许这是他身为一路主帅可以建立功勋的最后机会了,又怎么可能放过了,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这一点。
但王世充顾不得多想,拱手回道:“周元帅,我军既然独当一路,有了机会自然不要放过,若是真的在登陆之后发现敌军守备空虚,我军可以长驱直入的话,破国擒君的大功当然不能放过,但是末将以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军还是按高仆射的计划,稳扎稳打的好。
以末将愚见,可以带四万步兵,一万匹军马,五个月左右的兵粮补给,这样上岸之后如果有战机,可以以一万骑兵急袭平壤,逼敌守城,切断敌军与外界的联系,步兵则一路跟进,沿途攻克城池,夺取补给,万一敌军势大,也可退回海岸大营固守,实在坚持不下去,则乘船撤回,这样方是万全之策!”
周罗睺摇了摇头:“王参军,你这办法只不过是取了个折衷,按你这打法,即使出了战机,也不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攻下平壤,一万骑兵根本不可能切断平壤与外界的联系,更不可能制作出攻城器械。
若是按这个打法,即使出了战机也不可能破国擒君的,平壤是高句丽的国都,即使守军只有最低程度的万人,即使没有充分的准备,想要攻克平壤,也至少需要二万人,也就是说,如果选择奇袭的打法,那骑兵不能少于二万,而且必须是战斗部队,俱是精锐才可。”
王世充平静地说道:“如果是二万骑兵的话,除非不带船工,不然不可能保证四个月以上的军粮,周元帅,如果军粮不够四个月,那只怕我们撤军路上都不够吃的。”
周罗睺哈哈一笑:“王参军,你和封参军的眼里只有平壤,却没有想到南边的冬比忽城(今开城,朝鲜历史上著名的古都,位置在今天的朝鲜与韩国的交界出,属于朝鲜半岛的中央),如果我军突袭平壤不成,也不必顿兵平壤坚城之下,而是挥军南下,趁着高句丽各路援军回来之前,攻陷高句丽南部的重镇冬比忽城,这里是以前汉朝带方郡的郡治所在,南边就靠着百济与新罗所据有的汉江平原。
一旦我军攻克冬比忽城,由于这里有着数万户人口,不可能象其他小城池那样烧掉粮仓,就算他们烧掉粮食,我军也可以向南与百济和新罗两国取得联系,以他们两国和高句丽的敌对关系,见到我天朝大军后,自会奉上军粮。
到时候我军以冬比忽城为根据地,可进可退,如果高句丽北方的主力大军返回,则固守待援,如果高句丽北方大军不返,则在得到了充足的粮食补给后北上围攻平壤,这样的打法可以与辽东的主力大军形成响应,使高句丽南北不可兼顾,一战可以破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