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正是哈米赤的儿子古尔丹,他抓了抓头,疑道:“雍虞闾这回看起来彻底完蛋了,咱们还跟着他做什么?阿大,您看现在连他的可汗卫队都有人逃跑,向隋军投降了,再说了,您不是常教育我,说什么汉人讲那什么识时务者为骏马吗?”
哈米赤狠狠地一马鞭抽在古尔丹的身上:“骏你娘个马啊,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眼中杀机一现,“就算要投降隋军,也总得有个大礼才是,没文化,真可怕啊!”
双腿一夹马腹,哈米赤向着都蓝可汗逃跑的方向紧紧追了过去,古尔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摇了摇头,也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绝尘而去。
满地乱跑的突厥步兵们这下子全傻了眼,刚才大汗和那一万精锐可汗卫队所站立的高岗上,这会儿已经遍布隋军铁骑,精甲曜日,战鼓声隆隆,前排的隋军已经放平了长槊,只等主将一声令下,就会无情地收割整个草原上的突厥脑袋。
那些突厥骑兵这会儿几乎已经全都跑得一个不剩,这些草原勇士们逃命的本领比他们打硬仗的本事还要强,一见势头不对,立马四散而逃,一边跑一边还把身上的铁盔铁甲脱下来,这些平时能救命的家伙在现在这种逃命的时候反而了要人命的累赘,自然是能扔多远扔多远,毕竟甲胄丢了以后还能再抢回来,命丢了可就啥都没了。
突厥的步兵们这会儿也没了别的选择,四五万人齐刷刷地解甲跪地,骑马立在大军前方的高熲冷冷地挥了挥手,几千骑兵驰出,开始象圈羊似的把这些几个时辰前还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们收拾成一个个大圈围坐,算是个临时的战俘营地。
史万岁带着王世充,赵仲卿和冯孝慈,张须陀四将骑马过来,老远地就冲着高熲大笑道:“高长史(这次高熲是以行军长史的身份行元帅之职,而名义上的元帅杨谅则被远远地扔在并州太原城管军需。所部士卒尽归高熲调遣,连他的龙骑禁军这回也都临时划归高熲),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呀。”
高熲微微一笑:“担心你们的安危,路上赶得急了一点。看来我还是来得太早了,若是再让你们跟都蓝可汗打上一天,让他把那可汗卫队也投入战斗,恐怕这次他连逃都逃不掉了。”
高熲身边的长孙晟笑道:“高长史,以末将对突厥人的了解。只怕这次都蓝可汗是跑不掉了。”
高熲满意地捋了捋自己胸前的长髯:“哦,长孙将军,何来此说呢?”
长孙晟指着前方络绎不绝地骑马向着本方骑兵投降的可汗卫队,说道:“突厥只不过是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而已,平时各个仆从部落被阿史那本部威逼利诱才上战场,并不是有多齐心,所以突厥本部强盛时,这些仆从部落只能依附,而落败时,就会转而攻击阿史那本部。草原上的弱肉强食,无永恒强者,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