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一下驯服了赤毛骝,心中底气十足。一声长啸,脚尖一踢赤毛骝的肚子,骏马扬蹄奋起,就在这城中的街道上来回奔驰起来。两侧的军士与百姓纷纷避站,而罗士信熟练地在这马上时而举槊突前,时而在头顶双手舞槊大轮转,时而在马鞍上跳上跳下,表演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时而蹬里藏身。隐身于马的一侧,白雪飘飘,北风呼啸,而他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脸上表情也是越来越兴奋,看得出,多日没有骑马的他,一旦上了马背,仿佛就找到了魂儿似的,整个人都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罗士信冲了两个来回后,奔到了张须陀的身前,一拉马缰,赤毛骝长嘶一声,一双前蹄高高地立起,又重重地踏到了地面,激起一阵飞雪扬尘,好不威风。
张须陀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没想到你小罗子还有这么好的马上功夫,但我看你的槊法很熟练,但坐马的架式,却似不会在马上驰射,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射术吗?”
罗士信滚鞍下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骑马射箭,左右开空那些,是世家子们玩的,俺一庄户人家,连马都是跟人借的,哪会什么驰射呢,大帅,以后俺当了你的亲兵,能教俺这些吗?”
张须陀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没问题,以后你就专门跟在本帅的身边,当个贴身长随吧,叔宝,你以后多关照一下小罗子。”
秦琼微微一笑:“没有问题。大帅,刚才来了急报,元太守催我们快点离开历城,去东莱出海,如何回复呢?”
张须陀的脸色一沉:“此间的事情还没安定,如何出海?你回复元太守,就说我军安顿好饥民后,自当按圣命行事。”
说到这里,张须陀叹了口气,仰头看天,喃喃地说道:“王薄,格谦,你们究竟逃到哪儿去了呢?你们两个贼首不灭,让我如何安心离开齐郡啊。”
茫茫大海之上,千帆竞渡,一支由一千多条平底大沙船组成的庞大船队,前后绵延百余里,在这渤海之中扬帆而行,沙船的两侧,各伸出几十乃至上百条船桨,整齐划一地划着水,让这些巨大的船只在这大海之上又快又稳地行驶着,甲板之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甚至还有些战马被主人牵着,在上层的甲板上走来走去,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中央的船队中,被二十多条三层平底大沙船所拱卫着的,是一条足有五层高的巨大船只,主桅上高高地飘扬着一面写着“来”字的大旗,大旗之下,来护儿一身明光大铠,外罩大红将袍,两条豹尾从头盔的两侧贴面搭下,配合着他黑黑的脸膛和满脸的虬髯,尽显大将的霸气。
来护儿的几个儿子,也个个是一身披挂,神采飞扬,站在他的身后,这次是名将来护儿在征南陈之后,近二十年来的第一次挂帅出征,上次的中年开府将军,这回已经是两鬓白发苍苍,而他的一堆儿子,却是个个血气方刚,正当壮年,尤其是六儿子来整,神华内敛,但双眼之中,神光如电,透出一股坚定与威严,隐隐有一股名将的气质。
来护儿的嘴角勾了勾,说道:“这些天来,晕船呕吐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还是得加快速度,早点登岸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