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一起潜伏到黑夜之中,我想跳河回来,可是城头的守军来回频繁,守卫森严,是这李二牛引开了敌军跳进河里。我才趁敌不备从板桥上跑过,现在那李二牛也是历经九死一生地回了大营,只剩下半条命了,正在伤兵营里躺着呢。”
杨玄感点了点头:“我会下令,嘉奖李二牛,赏他财物的。红拂,还是说正事吧,王世充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看?”
红拂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依属下看来,王世充只怕是想要公子按照以往的承诺,离开洛阳,前往关中。”
杨玄感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布下如此毒计,杀伤我这么多兄弟,现在却跟我说还要顾及同盟之义,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
李密突然开口道:“不,大哥,小弟看来,王世充还是留了余地的,没有赶尽杀绝。”
杨玄感微微一愣,奇道:“这一战他光是在北门就伤我五千多士卒,还叫留有余地?那他要是全力施为,这会儿我岂不是全军覆没了!”
李密摇了摇头,说道:“他明明有机会可以尽杀我城下的八千军士,可是最后却放弃了攻击,让大部分人撤了回来,而且这些民工和船夫,是我们起兵时的老弟兄了,虽然装备里行,战技欠佳,但有着最可贵的热血和最高昂的士气。今天一战,我才发现,我们这次起兵,真正要依靠的,还是这些老弟兄啊。”
杨玄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贤弟所言极是,今天一战,我也发现那些新附的降兵,战斗意志极差,而且习惯性地溃败,虽严令亦无法禁止。这样下去,如何打得了硬仗?雄阔海今天想要阻止溃兵时,竟然被冲撞下马,差点被踩死。前一段我军势如破竹,这还看不出来,但今天碰到硬仗败仗,就现原形了。”
红拂眨了眨眼睛,说道:“不是有军法吗,不是未闻将令就擅自后退,得斩杀吗?把那些擅自撤退的逃兵抓起来以军法处置,不就结了吗?”
杨玄感哈哈一笑,拍了拍红拂的肩头:“红拂啊,你这些还是太理想化了,逃兵成千上万,所谓兵败如山倒,又怎么可能全按军法处置呢?我军一共也就四万多人,要是把今天的逃兵全杀了,那一下就得斩杀五千人,不用等隋军来,我们自己就败了。”
李密却是眉头深锁,说道:“大哥,小弟倒是觉得,红拂姑娘的所言不无道理,逃兵不可全杀,但也不可不杀,如果不杀人立威,只怕这种未令而逃的风气,就会弥漫开来,以后野外决战的时候,要是哪支部队这样溃散,可就完了。”
杨玄感的脸上笑容渐渐地消散,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先父治军之时,在大战之前,必先严明军法,然后在营中遍寻那些偶犯小过的军士,将之集中在一起,于大营前当众斩杀,一次多达百余人,流血盈前,而先父面不改色,饮食自若,自此营中将士,未有不敢遵他将令之人!”
“而与敌接战之时,先父更是集中营中骁勇难制之人,编成一营,冲阵挑战,若不击溃敌军前锋,或未闻鸣金号角而撤者,则全队斩杀,是以真正决战之士,全军将士无不奋勇向前,未有敢溃散的。密弟,这两个办法现在都不太好用了,逃兵已经出现,如之奈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