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转过了头,平静地看着魏征:“玄成,我刚才什么时候答应不杀他们了?我叫他们放下武器,可没说放下武器就不杀啊。”
魏征微微一愣,细细一想,刚才的王世充还真没有说不杀的话,最多只是说若不放下武器,下场会比那刘元进惨上十倍。
魏征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原来主公一开始就打定了杀降的主意了,这才故意用话诓骗他们。不要说是这些叛军,就是属下,也都以为您会饶过他们这一回呢。”
王世充冷笑着一指那个给压在地上的副将的眼神,说道:“玄成,你以为这些叛军,是普通的士兵吗?他们是刘元进的亲兵护卫,跟刘元进非但是主从,更可以说是兄弟,我杀了刘元进,却让他们走,你觉得这些人真的会走了以后就安守本份,成为良民了?”
“他们回去以后,只会记下这个仇恨,等我军一离开,就去串联,挑唆十倍,百倍的人。今天一场夜战,我一把火烧掉十万叛军,江南几乎家家都会有人死于此战,这些人一回去后,再把这个仇恨给放大,那会新制造出多少叛军出来?我又得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才能把这场叛乱给平定?”
魏征给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叹了口气:“既然主公早早地就决定要把这些人全给处决掉,那何苦又要背一个不守信诺的名声呢,你就是直接强攻,不允许他们投降,也比这样要好啊。”
王世充冷笑一声:“不允许投降?困兽犹斗,何况是千余名手持兵器,还有一战之力的悍匪?有生的希望时他们当然想活,没有生理时,那就是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我军多是新兵,给他们这些百战老兵这么一冲,就算能把他们都消灭掉,自己的损失也是难以承受的。”
魏征咬了咬牙:“主公,是不是这次平叛,你准备把所有降兵都要这样处理掉?你就不怕从今天开始之后,江南各路叛军,就会人人死战到底,再也不会投降了吗?”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是那刘元进的亲兵,无法控制,所以必须要消灭,把这些老贼给杀光,才能断绝江南复叛的可能,没了这些身经百战,精通战法的老贼,光靠一些流寇山贼,掀不起太大的浪。所以,我们就得用两手来解决江南问题,一手雷霆手段,对叛军的核心,必须要无情打击,这样才能防其短期内复叛,另一手嘛,则是怀柔之策。”
说到这里,王世充对着远处一直看着自己,等待着命令的单雄信点了点头,右手抬起,向下用力一挥,作了个劈砍的动作,单雄信心领神会,一槊刺出,就把地上的那个叛军副将刺了个透心凉,他的身躯扭了扭,终于趴在地上不动了,而身下的血慢慢流出,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小泊,所有的淮南军都齐声欢呼:“威武,威武,威武!”
王世充笑看着四周,一脸兴奋的军士们,对魏征说道:“玄成,恶人我来做,好人你来做,南徐州我们俘虏的那两千多敌军,就由你去放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