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战场已经平静了下来,方圆几十里之内,已经见不到一个活着的隋军了,瓦岗军的战马还在战场上来回奔驰着,几千名隋军的俘虏,已经脱去了衣甲,在如狼似虎的瓦岗军士们的看守下,搬运着战死者的尸体。
隋军的尸体一个个都没有了脑袋,这会儿小山一样的首级堆,正在五里外的兴洛仓城前检阅着,作为各部的军功进行统计,而瓦岗军的尸体,则被安葬在山林之间,几个巨大的隋军尸堆,正腾起雄雄的大火,漫天飞舞着黑色的尸灰,冲天的火光,几十里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瓦岗军的大营里,则是一片欢腾,军士们兴高采烈地围在一起大口喝酒,吹嘘着白天的战况,李密则是走出了大营,站在兴洛城头,看着城外的战场,浓重的血腥味道,顺风钻进他的鼻子里,而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则在暗夜之中格外地明亮。
柴孝和站在他的身后,微笑道:“主公,这回大败隋军,斩首二万,俘虏三千,东都的兵马,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都是您的妙计啊。”
李密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他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这些都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值得高兴和庆祝的,现在我考虑的,是裴仁基的部队。”
柴孝和微微一愣,奇道:“裴仁基部队没有参战,据最新的探马来报,在我军大战的时候,北边曾经有小股来路不明的骑兵,在侦察战场的形势,看到胜负已定之后,就迅速地离去了。而我们跟随裴仁基所部的探马也飞鹰传书,说是裴仁基所部已经拔营北撤,往虎牢方向去了。”
李密微微一笑:“我正在想这件事呢,虽然东都兵马被我们打退,裴仁基也是不战而撤,但他的手下毕竟凶悍,在我看来,这万余兵马,远比刘长恭这三万绣花枕头要厉害,如果能不战而降服裴仁基,那就省了我们太多的劲了。”
柴孝和奇道:“不战而降?主公,这不太可能吧,裴仁基是隋朝大将,立功无数,这样的人,不太可能给招降吧。”
李密哈哈一笑:“我听说萧禹在半个月前到了裴仁基的军中,担任监军,他去了以后,有功不赏,微过必罚,弄得军中怨声载道,这回裴仁基知道了刘长恭提前出兵,却只怕了哨探来打听情况,并没有大军前来驰援,这本身就说明了他们内部有问题,文武失和。”
“那萧禹我知道,此人极为古板教条,眼里揉不得沙子,裴仁基是想保存实力,但这种伎俩瞒不过萧禹,他一定会上书密报,参裴仁基一本的,所以裴仁基是可以争取的,关键看我们怎么做!”
柴孝和点了点头:“主公有何良策?学生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