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只能长叹一声:“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臣无话可说,臣会按照陛下的吩咐,向将士们加以解释的,但将士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血性武夫们只知道快意恩仇,思想上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转变。”
元文都冷笑道:“鼓舞士气,凝聚军心这一块,不就是你王大将军所擅长的吗?河阳城的那个演说,直接让将士们山呼万岁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杨侗的脸色微微一变,王世充厉声道:“元内史,你这是什么意思?将士们是陛下的兵,是大隋的兵,他们喊万岁,岂是冲着我王世充?”
元文都哈哈一笑:“好,就算我一时失言吧,不过,也麻烦你这回能继续让将士们对陛下心存感激,山呼万岁,拥护他的决定吧。”
王世充的背上一阵冷汗冒出,元文都在杨侗面前说这话,实在是暗藏杀机,看起来,接下来他也一定会对自己有所行动了,他勾了勾嘴角,对着杨侗深深行了个礼:“陛下,臣一定会把您的意思,解释给每个军士们听,也一定会让他们,理解朝廷的苦心的。”
杨侗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朕相信,王大将军一定会不负朕的厚望,把此事处理好的。”
洛阳外城,含嘉仓城。
自从王世充河阳大捷,收兵回洛阳后,就驻扎在洛阳外城的含嘉仓城,而费青奴和来整众将,也都每天在这里操练,由于此处掌握着洛阳的军粮,也掌管着每天的粥汤发放,战乱后涌入洛阳的几十万各地百姓,也有许多每天从军,王世充下过令,编入巡城民夫的,可以领两个月,每天一升四合的粮食,而直接从军的,则可以领四个月,每天一升六合的粮食。
这个米粮发放的标准,可比每天只能领一两碗稀粥要强上了许多,所以在东都的这一段时间以来,王世充的军队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十几万人的规模,部下众将们也是每天让老兵们作为教官,操练这些新募军士们,教其基本的队列与战阵。
这会儿含嘉仓城的中军帅府中,王世充换了一身将袍大铠,稳坐帅位,眉头紧锁,而帐下的诸将则个个神情激动,声调高亢,远隔百余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象是军议,倒象是在吵架。
费青奴高声嚷着:“招安招安,招个鸟安。李密是能招安的人吗?他和他手下的瓦岗反贼,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几次造反的老贼,咱们跟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血仇无数,普通的将士们一提到瓦岗二字就是咬牙切齿,谁没有亲朋好友死在对方手中?要是真的招安,别人不管,我老费肯定就不要这官职,回家种田放羊去啦。”
来整哈哈一笑:“老费,你那山东老家还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