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磐不是指控蔡瑁“篡逆”吗?张允既是蔡瑁的副手,又是蔡瑁的爪牙,此事襄阳城内是人所共知啊,那还有不先逮你的道理吗?而张允既已束手就擒,蔡瑁的兵符自然就落到了刘琦、刘磐的手中……
七日之后,正在蔡阳集结兵马,准备对荆襄发起雷霆一击的曹操接到了刘表的来信,信文先是为自己分辩,说本无抗拒朝廷之意,只是久牧荆州,百姓爱戴,不忍别去而已,不想却为奸佞所陷,以致遭受天讨——我可是真冤枉啊。当然这些都是废话,曹操都懒得仔细瞧——尤其文辞还不够华丽,大失刘表跟他幕僚团往日的风采。接下去却谈到正题了,刘表说自己久居襄阳,不忍城池被兵,百姓涂炭,所以啊,如今我撤了。放座空城给你。
曹操读到这里,悚然一惊,“呼”地就把腰给直起来了。差点儿没闪正给他按摩后脑的华佗一跟头。再往下读,刘表说我把襄阳城和半个南郡都空出来了。也算是向朝廷谢罪了吧,丞相你若是一心为公,就当引军退去,从此各安疆界,你要是还不肯放过我,节节紧逼,那好,咱们就在长江岸边见个真章吧!
曹操赶紧召聚谋士商议。问说刘表这信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放弃襄阳了吗?“不意刘景升有此胆魄!”说着话,就把脸转过去,单盯着荀攸。
因为此前曹营中曾经研判过刘表的动向,贾诩就说啦,我要是刘表,那就放弃襄阳,收缩防线,利用江陵城防和长江天险来跟王师对战,胜算还可能大上一些。若枯守襄阳,是自蹈死地也。亡无日矣。曹操询问荀攸的意见,荀公达当即便说:“文和之言是也。然吾素知景升,必不办此。”荀攸是汉朝的老官僚了。早早便为何进所用,担任黄门侍郎,那时候刘表也才被解除了党人的禁锢,被何进征为掾属,两人多少是有些交往的。所以他说自己了解刘表,以刘表的胆魄,必定耍不出这种壮士断腕的狠招来。
等到今天收到刘表的来信,说自己真的放弃襄阳了,曹操就不禁注目荀攸。那意思:你瞧错了人吧?别太小看刘表啊!荀公达捻须不语,倒是贾诩赶紧站出来给同僚解围:“此必非景升本意。或为他人所挟也。然今不必论及于此,所急务者。实耶,诈耶?何以应对?”这是刘表的本意,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荀攸瞧人准不准,这些都不必考虑,咱们先得来研究一下是真是假,该当怎么应付吧?
荀攸点头道:“吾意非诈也。”我觉得这不是假相,一则收缩到江陵确实是一步好棋,二则想伪装也伪装不过去。他表面上把襄阳放空了,然后在城内设下埋伏?若同时守水,咱们不等渡过汉水去就能戳破他的奸谋;倘若不守,咱们大军渡过汉水,立稳脚跟以后,就算襄阳城中设有百重埋伏,那还有意义吗?
部将纷纷请令,要求当先渡河去拿下襄阳——既然荀攸都说“非诈”了,那万一失手,错在他而不在我,而若能拿下襄阳,即便只是空城一座,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曹操当即下令,一方面多派舟船入汉,前往襄阳侦察,同时命曹仁整备兵马,抢先渡过汉水去。果然一路畅通无阻,一日一夜后即顺利地进入了襄阳城。
然而襄阳真的成了一座空城啦,府库中能搬的全都搬完了,就连百姓也全都迁了走,曹仁大搜城内,不过才逮着十来个乞丐和游民而已。等到曹操进了城,曹仁便前来禀报,说我已经派哨骑南下探查啦,消息还没传回来——咱们追是不追?
曹操心说刘表的动作够快啊,偌大一座城池,说迁民就迁民了?
迁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最难在于迁走四乡散布的农民,这年月再繁华的城池,城中居民数量也都有限,迁起来倒不为难。根据情报所得,城中居民是五日内陆陆续续迁走的,而至于城外的农民,荆州兵到处宣扬曹军将要杀来,见男必屠,逢女必奸,鼓动百姓南逃,却并没有花大力气去组织迁居。
这要放半拉空的南郡给曹操,不是收获,倒反而是负担,还会拉长曹操的补给线,所以曹仁建议说咱们赶紧追吧,能抢回多少老百姓就抢多少回来,并且说不定还能追上荆州兵的尾巴,予其以重创。
曹操应允了曹仁所请,但说你的部下渡汉疲惫,就不用动啦,我派虎豹骑去——即命曹休统虎豹骑衔尾直追。
曹文烈领令,打点精神,奋起直追,几乎一日两夜急行三百余里。途中自然撞见了不少拖老携幼的百姓,不过曹休的主要目标并不在这些人身上,只是喝之使停,驱之使北,等着后面大军上来收容而已,他一心要追上刘表的荆州兵。
结果一追就追到了当阳县境内,远远地已可望见县城,突然间一声鼓响,四面火起,无数敌兵汹涌杀来。当先一将身高九尺,长须飘拂,挺槊高呼道:“关羽在此,来将授首!”(我的小说《汉魏文魁》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