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似乎很有眼缘,一见如故,同时喝下了杯中酒。
“不知道阁下以前是做什么的?”木神师的语声温吞,听上去很内敛,但在陈二嘎看来,却偏偏带着一种逼迫的重压。
“小可以前无所事事,在一个不知名的厂里上班,拿点微薄的工资混混日子。”陈二嘎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阁下在那厂里,做了几年?”木神师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继续问道。
“四五年。”陈二嘎回答的很直接。
“四年还是五年?”
“大概是五年。”
“可听阁下说话,却不像是在厂里混日子的登徒子。”
“我自己也觉得不太像。”
“阁下以前是不是得到过某位高人授业?”
“也算是,也算不是。”
“此话何解?”
“确实有个人说过几句话,让我终生受用,但这人却不是什么高人。”
“哦?可否说说,一闻众听。”
陈二嘎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是又给木神师倒了杯酒,笑道:“还是不说的好,因为这个人不过是个老太婆而已,不足阁下一闻。”
“说说又有何妨呢?”木神师的语气还是很缓和,但却带着极强的挑战性,令得陈二嘎不得不说。
陈二嘎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才慢慢地说道:“我自小无父无母,三岁的时候被一个拾荒的老太婆收养,哺育我长大成人,在我七岁的时候,为了保护我,她被一批巡逻的警官们打伤致残,三天后撒手人寰,她不但没有多大的本事,也没有多大的学问,可是她说的很多话,我都记在了心里,至今受用。”
陈二嘎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但他的双手却在桌子下握成了拳头。
木神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羞赧之色,这本是陈二嘎心中永远的痛,现在他逼迫陈二嘎说了出来,自己也感觉很过意不去。
“阁下母娘乃大智大勇之人,我不能及。”木神师说着话,就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自己又倒了三杯,喝尽。
他虽然长的很瘦削,但酒量却着实不错,几杯酒下肚,居然一点醉态都没有显露出来。
一旁的公孙秋韵,听到陈二嘎的一番话,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暗中握了握陈二嘎的手,以示安慰。
她想不到像陈二嘎这样阳光快乐的男孩,也会有这段不为人知的隐痛。
“如今阁下已经入了我们组织,阁下的仇人,就是我们的仇人,若是阁下不介意,不妨将那几个禽兽警官的名字说出来,不出十二个时辰,我就能让那几个畜生给令堂陪葬。”木神师说的铿锵有力,信誓旦旦,显示了他的决心。十二个时辰就是二十四个小时,木神师不但长的像诸葛,说话也跟古人似地。
谁知陈二嘎却冷笑了笑,说道:“不必了,两年前,那几个畜生已经被我宰了。”
木神师皱了皱眉,说道:“哦?难道两年前本市名动一时的惨案,就是阁下所为?”
“是的。”陈二嘎不否认。
“那时候全城戒备,还出动了特警,阁下居然能够安然脱身?”木神师的眼神中,又有了那种逼人的色泽。
他的话中之意很明显: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躲过那么大的警力?除非你也是一个异能者。
陈二嘎却回答的很淡漠:“也许只是因为上苍垂怜我,还不想让我死得太早。”
“可是惨案发生之后的三天,光明市的大多数警力都出动了,几乎是挨家挨户地搜查,就算是一只苍蝇,恐怕也躲不过吧?”木神师凝视着陈二嘎的眼睛,像是审问犯人一样逼问道。
在桌子下握着陈二嘎双手的公孙秋韵,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陈二嘎的手在颤动。
可陈二嘎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抖动,脸上也不动任何声色,缓缓地说道:“我不是苍蝇,但那三天,我比苍蝇过的还要肮脏,我躲在一条下水道里,整整三天,没有吃,也没有喝,就连我自己,也以为是必死无疑了,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死,就越死不成,所以我到现在还活着。”
木神师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了。
陈二嘎能够活下来,并不是因为上苍的垂怜,也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依靠着自身钢铁般的意志,才活到现在的。
这种意志力,这种隐忍力,已经比异能还要更加地可怕了。
“往事不堪提,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能够活着,总是好的。”直到现在,公孙魔凶才开始插口说话。
“阁下也是个坦荡君子,能够跟我们肺腑相见,可见是信得过我们的,就凭这份信任,当浮三大白。”木神师的脸上也附上了笑容,真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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