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如果不去,红枫将被关闭!”程力行看着程灵波。
程灵波突然笑了起来,那是冰冷至极的冷笑,她似乎听到一件可悲可笑的事!“那又如何?红枫我从来就不想要!是你们为了减轻愧疚非要塞给我的!我不要,又如何!收回,冻结我的经济状况,可以!我程灵波就去卖,你们要名声,我不要,你们不是怕丢人?我不怕!程力行和商如婉的女儿出去卖身,当小姐,那不知道是怎样的新闻呢!只怕比程家生不出儿子更恐怖吧?”
面对程灵波讥讽的笑和浑然的气势程力行有一丝颤抖,但很快遏制住。他死死握住拳头,保持着坚定的姿态,快速说:“参加完这个婚礼,乖乖的,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你想过怎样的生活都可以!”
程灵波再度冷笑:“你是不是一直笃定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所以你会认为我参加你的婚礼?好,我参加!你赢了商如婉,你赢了我!程力行,你别后悔!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打扰我,否则,我叫你绝后!”
程力行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程灵波,声音压得很低:“灵波,那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才刚出生!”
“是你威胁我,你知道我最不想被威胁,你一再逼我,你们都在逼我!你想营造新婚愉快家庭和谐,父女父子天伦的气氛,你做梦!你等着,我会--”
“你不会!”程力行打断他,心里一团怒火震天,却只是平静地看着灵波,直视着灵波那双被激怒的眸子,疲惫且神伤:“你不会,灵波,你恨爸爸,却不会对无辜的人怎样!你从来是恩怨分明!你弟弟才出生三个月,那么点,什么都不懂!你不会的!”
程力行眼中的笃定和平静,让灵波彻底被击溃,她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愤怒而又悲哀,想发出哀鸣,却发现发不出一点。
“是!你说对了!我是!”程灵波突然就流下眼泪来,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在父亲面前流过眼泪了,直到脸颊上湿了,眼睛迷蒙了,她才意识到自己落泪了,狠狠地抹去不争气的眼泪。“我是从来恩怨分明,你真有本事,一句话让我就一溃千里,我参加你的婚礼,你赢了!开门,我下车!”
“灵波!”程力行突然伸手拉住她开门的手腕。
灵波几乎是反射性的一个甩手,把他的手甩了出去。“还要怎样?程力行,你赢了!我是输不起,但你也休想一直赢我!别惹我,惹我,我比商如婉极端!”
程力行微微怔忪了下,良久不说话,最后终于开了车门。“好!你下车吧!”
程灵波下了车子,车里,程力行忽然一拳砸在玻璃上,那车窗发出哗啦一声响,竟碎了!
灵波听到这样一声响,身子一震,却无动于衷!
“大伯!”程乐急喊了一声,冲上车子。
程灵波的步伐凌乱,背影悲怆,脸上的表情是伤痕累累。
“程灵波!”程力行突然从车里下来,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此时,程力行的手搁在身侧,鲜血滴滴答答地滴下来,触目惊心,却不包扎。他对着程灵波的背影大喊:“灵波,爸爸从来,没有抛弃你!”
程灵波继续往前,头都没有回!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花家地小区的,当钥匙开门后,她就软了身体,直接顺着门,瘫在了地上。
裴启阳回来时,刚一打开门,里面的人就歪了出来。
“灵波?”大吃一惊,裴启阳赶紧抱起她,关门,把她放在沙发上,“怎么了?灵波,说话!到底怎么了?”
程灵波睁着大大的眼睛,瞳孔毫无焦距。
裴启阳使劲儿摇了下她的肩膀。“灵波,说话!”
她被摇得颤动,这才回神,茫然地看着裴启阳,缓缓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裴启阳骤然用力,一把将灵波狠狠地拥入怀中。
良久,程灵波终于破碎地说:“他,他找我了!”
“该死!”裴启阳低咒一声,“我找他去!”
“别!”程灵波突然抱住他,摇着头。“会结束的!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丫头--”裴启阳心疼的难以自制,为什么一定要逼着灵波去?为什么每个人不考虑一下灵波的立场和心情?“你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的心?”
程灵波从来不知道为何心痛可以至此,却又觉得幸福无比,她闭着眼睛,深深地吸取着这个让她无比眷恋的怀抱的气息,终于忍不住泪水滂沱。
程灵波继续闭上眼睛流着泪,北京这个城市,是她心底的一道伤。
来了这一段时间,她知道程力行会来找她,早晚都会来,没想到今天来了,更没想到会是要求她参加他的婚礼,也没想到他还说他从来没有抛弃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