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帝后的话,奴才…奴才昨夜明明有把小白儿放入软榻中的,今儿个怎会…怎会…”
那小内侍吞了吞口水,脸上的惧意更甚,白玉冰却只是冷着一张脸,说道:
“明明?怎么?”他连续反问两句,而后勾起唇角,漾起一抹淡不可见的微笑,继而道:
“这就是你身为奴才给本宫的答复?今儿个你饲养这畜生不当,任其私自跑出,兽性大发,致使敬潇王受伤。你可知因你的过失,令主子受伤,即便是砍了你的脑袋,那也是抵不回来的?”
那小内侍本就吓得够呛,这会子一听白玉冰如此说来,自然是更加害怕,只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
此时虽然气温回暖,可那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仍是透着一丝寒气,而那内侍,这般磕头,自然是不过多时,就已然额头破裂,鲜血淋漓。
黎素卿一时间觉得若是真的有心,他一介内侍即便是借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造次。
不由出声劝道:“也许只是无心之过,还望帝后看在未出世的郡主或是小王爷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白玉冰闻言转而望向黎素卿,张了张嘴,道:“可是这奴才伤及了王爷,岂能就此轻易放过,要知道若是这般随意,以后这后宫中,还有谁会把宫规,主次放心上?”
黎素卿闻言却未有再多说,只是望了一眼手上缠绕的丝绢,原本白色的丝绢上隐现一丝殷红,她不由抬眸勾唇一笑。
合着这三月的天气,仿若这一抹微笑似能净化人的心灵,能些许的把那些暴扈之气给散去。白玉冰转而冷冽的望着地上的内侍,甫启唇道:
“既然王爷为你这奴才求情,本宫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便绕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敬事房领三十大板,贬为浣衣局杂役!”
那小内侍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把,却仍是低头至地上,轻声回道:
“奴才谢帝后,谢王爷!”说罢躬身退去。
“虽只是伤了手背,但还是需回去好生查看一番,毕竟王爷身份特殊,如今又怀有身孕,一切都马虎不得。如今王爷居于后宫,王爷的安危本宫乃是责无旁贷!”
白玉冰低低道出来,黎素卿闻言,莞尔一笑,随即回道:
“臣妹记住了!那臣妹便先行告退了!”白玉冰挥了挥手,道一句:
“都散吧!”其余的辛梓与姬泠便都道了一声是后,离开了。三德子一直躬着身子,见几位相继离开,这时才低声问道:
“帝后,这小白儿该如何处置?”白玉冰闻言冷冷望了那白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之色,只道:
“杖毙!”只是两个字,却有如那千斤重担一般,三德子手上微微一抖,由于低垂着脑袋,却并不能看清他此时的神色。
只闻他低声回道:“奴才遵命!”随后抱着那白猫快速往一旁行去,白玉冰仍旧立在凉亭中,春日的暖风仿佛都不能温暖他冰寒的身体。
他的眉眼中除了冰冷、淡漠之外,便再无其它。片刻后,那本是紧闭的薄唇,却是微微一扬,脸上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辛梓几步追上黎素卿,而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王爷可知,那小白儿平素一向温柔似水,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发狂?若不是王爷你身手敏捷,你想以刚才那角度,那小白儿,该是会扑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