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
诚恳的写完了,忍不住抬头望着武氏艳丽的脸庞,眼巴巴地看着,欲言又止。武氏从未见他这样子过,这小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幅老神在在的自信模样儿,现在这样倒是稀奇。不禁一笑,也没了逗他的心思,直言道:“来人,传我之令,赦郑氏之罪,发还出宫,着除去奴籍,贬为庶人。”
张昌宗大喜,立即谢恩:“小子拜谢太后,谢太后慈悲。”
上官婉儿眼泪扑簌簌就落下来,激动得语不成言,与张昌宗一起,齐齐跪到武氏身前,颤抖着谢恩。
武氏扶起上官婉儿,道:“你就是谨慎小心,以你在我身边服侍多年的情份,若你开口,我还能不给你几分颜面吗?竟然还需要你的小徒弟替你操心!”
上官婉儿含泪道:“太后待婉儿亲厚,婉儿又如何好意思开口!若开口了,岂不是也犯了六郎今日之错吗?”
武氏轻叹一声,怜惜地看上官婉儿一眼,复又瞧向在一旁努力缩小存在感好围观的张昌宗,笑道:“婉儿就是太过谨慎,你这小徒弟倒是胆大心细,在此一点上,你这师父当向徒弟学习才是。”
张昌宗笑眯眯地跟着点头:“是极,是极!太后就是英明,一眼看穿问题所在。”
武氏不禁一笑,上官婉儿忍不住白他一眼,轻斥道:“你今日的胆大妄为,待稍后再与你算账!”
张昌宗看看左右,太平公主母女俩儿,母亲给他一双大白眼,女儿倒是脸上带笑,眼眸中似乎隐隐地还有泪光,注视他的眼神却又有些深思不属,看似端正的坐着,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看来是没人会替他向上官婉儿求情了!张昌宗无奈的认命,像只斗败的小公鸡似的低下头,认栽。
武氏含笑问道:“怎不求我替你向婉儿求情?”
张昌宗讶然道:“那不是借太后之威欺负我师父吗?好徒弟不能干那种事!”
这话说的武氏大笑,连连夸道:“确实是个好徒弟,婉儿,这么好的徒弟,还舍得罚吗?”
上官婉儿妙目一转,眼波扫过自己的小徒弟,笑道:“罚自是要罚的,不然何以让他明对错?不过,鉴于此,可罚的轻些。”
张昌宗哪里还有不满意地,赶紧拱手作揖:“徒儿多谢师父高抬贵手!”
众人不禁都笑起来。
武氏道:“是个好孩子,太平收到你做义子,也算做了件有眼光之事。”
“母亲!”
太平公主不依的叫了一声,抗议道:“难道女儿往日在母亲眼里是个目光短浅之人吗?”
武氏笑而不语,用意十分明显,自是惹得太平公主大为不依。母女俩儿笑闹了两句,武氏的目光落到薛绍身上,心头一动,道:“三郎所姓之薛,可是出自河东薛氏?”
薛绍恭敬的道:“回岳母大人,正是河东薛。”
武氏道:“本宫记得河东薛氏乃是著姓、大姓,宗族人口广布,支系繁杂,或有子孙流落在外,未曾归宗之事发生吧?”
薛绍一怔,不解武氏之意,不过还是小心的道:“河东薛氏源远流长,起于蜀,盛于晋,人口众多,支系庞杂,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居于河东之人,在外也是有的。”
武氏颔首,道:“本宫所选之洛阳白马寺住持薛怀义,也是姓薛,或为薛氏流落于外之族人也未可知!三郎或可去族中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