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多机灵的人啊,婉儿师父给他支了根棍儿,他就立马顺着爬上去了:“谢陛下指点,末将定当尽心尽力做好羽林卫大将军这个职位,若不能让陛下这皇宫如铁桶一般,陛下直接使人打我便是。”
女帝陛下大笑:“好!能让滑头的小六郎都这般说,朕便放心了。好好干,北衙虽责任重大,然终究池子浅了些,若你真做得好,来日朕定会给你一个更大的池子,任你施展所长,任你遨游。”
“喏!”
张昌宗响亮的答了一句,答完了又不禁有些踌躇。女帝陛下何等人,自然一眼看穿:“怎么了?”
张昌宗有些为难,也有些舍不得:“回陛下,在想秋闱呢,我行卷诗和赋都准备好了,难道就要用不上了吗?”
难为他纠结了半天,就纠结选哪首呢。结果机会一来,他就奔着军权去了,也顾不得想秋闱的事情了,毕竟,机会不等人啊。
上官婉儿一听他居然在想秋闱的事情,颇有些无语。女帝陛下扫他一眼,看他还真是不舍得,不禁失笑,却没说什么。
上官婉儿眼珠一转,嗔道:“看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刻却转不过弯来?你参加秋闱不也是为了踏入仕途?如今既然陛下亲封了你做羽林卫大将军,这秋闱参不参加又何须纠结?”
张昌宗自然知道,打心底里来说,文臣和武将让他选,如果是太宗朝,那肯定是文臣;现在是武周……还是武将好,什么都没有手里有兵叫人安心。心里早就做好了选择,他又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自然纠结的不是参加不参加的问题。
张昌宗叹了口气,道:“师父,您误会我了。秋闱能参加自然好,若是不能参加,也无妨,徒儿只是可惜我的行卷诗,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还有那篇赋,您还夸我写的好来着,现在,全不需要了,好可惜。”
两人这才明白他竟然是在可惜这个,上官婉儿白他一眼,不稀得再搭理他。女帝陛下莞尔,爽快道:“若六郎是在可惜这个,朕倒能帮你一二,且等着回神都就是。”
张昌宗满意了,也开心了,乐滋滋的道谢:“多谢陛下。不过,陛下,您有什么办法啊?能先告诉我吗?”
女帝陛下淡然一笑,道:“着急什么,且等回宫后再说。”
然后,再不说这些,只让上官婉儿拟旨发敕,好让张昌宗去接任羽林卫大将军一职。
羽林卫作为皇帝的私军,自然是皇帝去到哪儿跟到哪儿。现在当政的女帝陛下就在九成宫,六千编制的羽林卫自然也跟着来了。
只是,才封的第一天就让张昌宗去接手——
上官婉儿有些挂心,悄悄觊眼看女帝陛下,踌躇了片刻,方才开口道:“陛下,今晨才降了陆禹臣的职,刚获封便让六郎过去,羽林卫的军士们心中恐不会服气。”
女帝陛下看也不曾看上官婉儿,一边让人去传歌舞来助兴,一边淡然道:“朕看你这师父反不如徒弟那般有胆色,六郎既然想做北衙的大将军,便须拿出本事来!若连区区六千人也镇不住,来日,朕哪敢让他去统领百万大军?是纸上谈兵,还是真有本事,且看这遭便是。”
“陛下英明。”
上官婉儿不敢再说,虽挂心,却也只能沉默。有些事,终究只能靠六郎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