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洛阳城的天似乎变了!
太平公主第二天酒醒起来,一边梳洗一边听着张氏汇报,有种自己是不是没睡醒还在梦中的怀疑,木着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道:“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张氏非常理解主子的感受,木着脸,把刚收到的消息又复述了一遍:“昨日饮宴,十一郎酒后失德奸杀宫女,被杖毙;梁王酒后失足,溺亡于小池中。”
太平公主捧着铜镜,神情凝重:“真的?”
张氏满脸郑重:“回主子,都是真的。”
“……”
主仆俩儿面面相觑,心理活动难得的保持了一致。梳洗、上妆完毕,太平公主端详一下镜里的容颜,在婢女和张嬷嬷的极为真诚的马屁中放下镜子,道:“昨天我们带去的人,饮宴的过程,捋过一遍否?”
张氏连忙道:“回殿下,都捋过了,就是三郎那里,怕是有些难办。”
“怎么说?”
“那被杀的宫女是上官修仪宫里的,修仪更衣完毕,知道三郎在宫里走丢,把自己宫里的宫女派去帮忙,因此才被喝酒的十一郎遇上,不幸遇难。”
太平公主皱眉:“这么巧?”
张氏点头:“回主子,就是这么巧。”
宫里,女皇斜依在榻上,精神有些萎顿,皱眉听着莫成安汇报事情经过,也不禁问出一句:“这么巧?”
语气不是疑问,反而透着几分严厉。莫成安恭敬的站立着,不敢发一语,昨日陛下的盛怒仍历历在目,平时有多宠爱十一郎,昨日便有多盛怒,连问都不问,直接便让人杖毙,陛下本就不是手软的人。
顿了顿,女皇又问:“查问过了?”
莫成安更恭敬了:“回陛下,彼时在场的人都查问过了,确实是十一郎酒后无行。”
女皇皱眉,嫌弃道:“谁问他?朕问的是梁王!梁王之事,须得细细查证!”
莫成安明悟,也对,对陛下来说,十一郎不过是玩物,敢不听话乱来,死了也不足惜,至多当时气一下,过了便过了,即便这个玩物称心意些,心下会可惜,但玩物不过就是玩物。于是,莫成安道:“喏,老奴这就去办。”
女皇径直道:“细细查之,不管牵涉到谁。”
“喏。”
莫成安也知道其中的严重性,陛下要的是宫里铁桶一般,要的是全盘的掌控。正说着,宫人来报:“禀陛下,太平公主求见。”
女皇陛下微微沉吟,最后还是颔首:“进来。”
不一会儿,太平公主进来,直接跪倒:“女儿向陛下举荐十一郎,识人不明,惹陛下生气,请陛下治罪。”
女皇看她那惶恐的样子,不以为意:“不过是个玩物,我儿何必如此?起来吧,此事不怪太平你。朕终究老了,十一郎年轻,终究喜欢的是年轻的女子。”
“母皇。”
太平公主一惊,连忙道:“能得母皇宠爱,那是何等的荣耀,是潘瑜不识抬举。母皇放心,女儿定当在外细细寻之,定会重新寻一个乖巧听话又颜色好的,献予母皇。”
女皇摆摆手,不想多谈,只招手让太平公主过来,道:“你随莫成安一起,好好查一查梁王之死。”
太平公主一怔,连忙道:“禀母皇,多谢母皇信任,只是,此事我的三郎也牵涉其中,若让女儿去查,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