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仪!”
阿桃哽咽一声,伏在地上,也跟着哭出来。阿梨低头咬牙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无论如何也忘了那日回宫后,修仪身上的青紫,有些畜生,即便死了也不解恨。
修仪从未掉过一滴眼泪,起居坐卧如常,可看着并非未曾受影响的样子。六郎,这该如何是好?
张昌宗进来的时候,悄悄找明香打听婉儿师父的反应的时候,明香满面忧心的说了一句。好在,现在终于哭出来了。
张昌宗悄悄松了口气,就这么默默地跪着,陪着,等着,等婉儿师父哭够了再说。只是,似乎是在徒弟面前嚎啕大哭感觉丢人,等婉儿师父哭得只剩抽噎,眼泪都停了的时候,张昌宗递上手帕之后,就被婉儿师父赶了出来,居然不见他了。
张昌宗无奈地看看紧闭的房门,只得出来,明香进去服侍了,阿桃、阿梨也被赶出来了。张昌宗朝阿桃招手:“那天的事情,你俩儿给我说说。”
薛崇秀说的是她知道的部分,上官婉儿这里的部分,她一直没机会询问。这几日,宫里因为武三思的死,一直在严查。
“猫?原来是用用这个做借口,难怪明香姐姐也上当了。”
张昌宗恍然点头,叹了口气,道:“往日倒是小看了他,倒也有几分机心。我师父为人谨慎,听到这个,肯定会使人回来,罢了,这件事暂时不罚你们。不过,你们要记着,从今往后,不管去哪里,不管是谁,你二人都要跟着一个,若再犯错,两过并罚,你们也不用再来见我。”
“喏。”
阿梨、阿桃感激的行礼。
在修仪宫里等了一阵,婉儿师父都没有见他的意思,任张昌宗在门外怎么哄都不开门,张昌宗都无奈了:“师父,咱俩谁跟谁啊,有啥可害羞的?要不……徒儿在你面前也哭一场?你哭过,我也哭过,扯平了就不要害羞了!”
屋里终于传来声音,语气带着羞恼:“这是能扯平的事情吗?赶紧滚!”
“真要滚?”
张昌宗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旋即没脸没皮的哄人:“也不是不行,不过,怎么滚是个问题,师父,乖,出来我们师徒俩儿好好商量一下好不好?”
这臭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理由!
上官婉儿任由明香帮她处理着哭得通红微肿的眼睛,虽然在徒弟面前哭成这样有些丢人,但心头确实觉得畅快,心里这么想着,却没见徒弟的心思,只提醒道:“你出去那么久,昨日人又多,记得去陛下宫里请个安。”
张昌宗有些不乐意:“可是,我还没哄好师父呢!”
上官婉儿心中一甜,语气不自觉的缓和了两分:“为师何须要你哄,要你哄的人不在这里。快去,陛下前些时日心情不好,好不容易大军还朝才有几分笑颜,你过去再耐心陪着说说话,若是让陛下开心了,今日之事,为师便饶过你。”
张昌宗目瞪口呆:“不是,师父,说话要有事实基础,今天怎么就成我的错,还错到需要饶了?”
上官婉儿嗔怒:“是谁惹我哭的?除了你这不孝徒弟,难道还有别人吗?”
“不是,这个……”
“都怪你,赶紧滚!”
“……好吧。”
张昌宗认命的摸摸肚子,无奈的应了。反正,打从他四岁认识上官婉儿起,这人基本就没讲过道理,他刚才居然试图跟她讲道理……也是很傻很天真了,绝壁是刚才被婉儿师父哭得智商下降了,确实该去女皇那里坐坐,跟大BOSS聊聊,有助于活跃脑细胞。张昌宗认同的点点头,转身朝女皇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