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默然不语,只盯着张昌宗看,那眼神看得人简直快有心理阴影了——
分分钟怀疑自己是蠢蛋.JPG
张昌宗默默抹把脸,自己认了:“师父,弟子说错了!”
上官婉儿轻哼一声,凉凉地道:“我当你是关心则乱说错话,否则,这么蠢,出去千万别说是我的弟子,省得为师跟着丢人。”
“是,委屈师父了。”
许是看他认错态度还算好,上官婉儿白他一眼,总是放过他,冷声道:“为师自幼便教导你,无论做任何事,时机是否恰当望望决定事情成败。你难道看不出眼前并非我出宫的好时机,竟然还冲动的说这种话,除了害到你自己,这样做又能做成什么?”
婉儿师父半句不提自己,只责怪他选错时机会害了他自己,师父的一片心啊!
张昌宗心头感动,却也更加愧疚,实不该感情用事,遂乖乖低头认错:“师父,我错了!”
上官婉儿凝视他的目光一柔,抬手像小时候一样拍拍他脑袋,道:“为师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越是紧要的时候,越要冷静……”
说着,顿了顿,自己先自嘲的笑了一下,低声道:“虽然为师自己做的也不好,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冷静自持,莫要因为情感的缘故,反而乱了阵脚。”
张昌宗难得严肃认真的行礼:“喏,弟子谨遵教诲。”
上官婉儿也没拦他行礼,只是面带困扰之色的苦恼道: “这样子看着莫名觉得更蠢。”
张昌宗:“……师父,还能好好说话?”
上官婉儿娇笑一声,竟伸手捏他脸,笑道:“虽说我知道你伤心阿韦姐之逝,但是,还是喜欢你活泼的样子,便是现在这种一言难尽的表情也叫方才那一脸抑郁的样子让我看着顺眼。”
这个妖女师父,便是安慰人也这么别具一格。不过,该吐槽还是要吐槽:“师父,有人说过您安慰人的水平每况愈下,惨不忍睹吗?”
上官婉儿笑颜如花,摇头:“不曾,你是第一个。”
张昌宗板着脸盯着她好看的笑颜看了三秒,自己也露出这几天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可是,效果很好。”
上官婉儿笑靥如花,细看还有些欣慰的样子。张昌宗知道这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师父真的是很疼他了。叹道:“说来不孝,这几年阿娘经常生病,身体一直不好,我们兄弟心头其实早有预感,可是,每次阿娘又都撑过来了,这次不免就有些侥幸心理,总想着阿娘或许还能撑过去呢,她怎么舍得抛下我们这一大家子走呢……”
上官婉儿收敛了笑颜,眼神温柔,抬手轻轻拍着张昌宗的肩,低声道:“我知道,阿韦姐何尝舍得!”
张昌宗道:“换个角度想,也算是解脱,我们这一大家子,让她操了这么多年的心,病痛也折磨了她这么多年,合该歇歇了。只是,明知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走的路程,弟子还是不免会难过,毕竟,从阿娘去的那一天起,就再没人可以让我叫阿娘了。”
说着,又有些想哭,强忍着没落下泪来,只是红了眼眶。上官婉儿温柔慈爱的注视着他,抬手一下下抚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