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张昌宗自己睡书房,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翻身坐起去摸榻边上的衣服,等听到敲门声,人已经大致穿戴好。
自回到长安,小两口便分房睡,婉儿师父虽是假死,但该做的事却需做足,免得露了形藏惹人起疑,平添不必要的麻烦,张昌宗也就是嘴上跟媳妇儿卖卖可怜,实际上礼却守得十足。
锤子在外通报:“禀郎君,镇国公主府来人求见。”
“知道了,我这就来。”
“喏。”
不一会儿,张昌宗出去就见阿果一身黑衣的等着,见他出来,立即行礼:“见过郎君。”
张昌宗摆摆手:“不用多礼,什么事?直接说。”
阿果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份信来。张昌宗也不多问,当下便撕掉火漆看了起来——
李显病重,太平公主荐了他出任金吾卫大将军一职,李显恩准,夺情起复,命他立刻进京,拱卫皇城。
李显病了?!
张昌宗表情凝重起来。去年起,五王贬斥的贬斥,流放的流放,退出朝野;而宫里,前太子李重俊造反被废,安乐想做皇太女的心思没达成,李显改立温王李重茂为太子。温王年幼,被韦后母女拿捏得死死的,李显很是过了一年的舒心日子。
按礼制,张昌宗守足二十七个月的孝便行了,但是,他实在无心仕于李显的朝廷,便干脆依足古礼,打算守满三年,反正也就是闭门读书,最多就是给人回信——
他那十三篇杂文一发,天下间饱学之士读过之后,不管是赞同还是反对,多使人送信上门与他讨论,本着交流的心思,张昌宗也一门心思的给人回信,他的守孝生活看似冷清,实则热闹非凡。
张昌宗本无入朝的心思,只是,现如今看来,风云变幻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去,他实在放心不下太平公主。
张昌宗当下便做出决断:“锤子,取我鸣镝来,传令府中侍卫集结,再命人去夫人处取我甲胄来。”
“喏。”
锤子领命而去,张昌宗重新整理自己的着装,把圆领袍脱下,换了方便穿甲胄的短褐,刀、弓、枪、马一应备好。
不一会儿,不止取来了甲胄,连薛崇秀都来了,显是来的匆忙,长发随意的绾着,虽衣裳齐整,然头上、身上却未着佩饰:“六郎,大半夜的传甲胄,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不要着急。”
先宽慰了一句,然后把信递给她看。薛崇秀一目十行的看完,也没多废话,直接就是一句:“家里你放心。”
就是这样啊!
张昌宗咧开大大的笑容,家里有个拿的住事儿的媳妇就是好,无论什么情况,都可以把放心的交给她,要是家里有个嘤嘤怪,除了嘤嘤嘤啥都不会那种,不止护不住家,连自己也护不住,那就不用说了,死了都能气得魂飞魄丧再死一次。
“秀儿,我先进京去,你带着人,明日过来。”
“我知道,你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