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动了。
杨婵没有让林玉上车，而是让她回去了，同时也告诉林玉，黄常义的事情已经结束。
正是为了黄常义的事情，催甫才会变成这样的。
林玉想要帮忙，但杨婵不想再让她卷入进来了，她相信换成催甫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车子远远而去，开往老城区。
鬼书屋的位置并不难找，说明了一下位置，司机也满意地点点头，如果只是在老街的尽头，其实也并不远，哪怕到时候接不到客人，直接开回到新城区这边的小区就可以。
考虑到催甫的情况，在开到通往老城区那条路的时候，司机特意放慢了速度，同时再三询问，真的不要直接把催甫送到就近的医院吗，对此杨婵都只能谢绝，她很清楚，催甫的情况，送到医院根本没用。
好不容易到了鬼书屋，她费尽气力将催甫从车上拉下来，然后撑着他走进店里去。
万幸的是，一进门，便看到了催长书。
催长书的脸色变了变，连忙上前来扶住催甫：“怎么回事？”
“他录书……”
杨婵说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催长书一下就明白了，脸色显得很难看。
将催甫扶进里屋床上让他躺好，催长书右手两指两并，点在催甫眉心。
杨婵注意到，催长书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之前杨婵便见过催长书几次，这位老人总是神情淡漠冷静，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动摇他的情绪，哪怕是上次陈铭的事情，他虽然感觉棘手，但也应付有序，虽然担心催甫，但也放得开手脚，可是这一次，她清清楚楚感觉到，催长书慌了。
“怎么会这样？”催长书收回手，却无法止住颤抖。
“他录书到最后，香用完了，他还是坚持着录下去。”
“怎么会这样？”催长书重复着，好像没有听到杨婵的话。
“他……”
“怎么会这样？”
杨婵注意看催长书的脸色，这位老人的表情已经不再那样镇定自如，而是彻彻底底地慌了，惊惶失措还带着强烈的恐惧，看到催甫的样子，彻底打乱了他的心绪。
他一直重复着“怎么会这样”，并不是在询问杨婵事情发生的经过，而是对眼前的事情无法接受。
杨婵沉默，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而后她的心也渐渐慌了起来，原本以为只要回到鬼书屋，催甫就一定会有救，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催长书也没有办法，而催甫昏迷不醒，这该怎么办？
催长书走了出去，杨婵看了看催甫，连忙又跟了出去，便只见催长书在那东北边书架上一本一本挑着书。
他没有翻开来看，只是扫了一眼书目，便知道那书是讲什么，可是没有一本是他要的，他一本一本扫过去。
杨婵走过去。
催长书正好将一本书给挑了出来，转过头来看着杨婵，嘴唇微动，没有声音。
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在迟疑。
“他是不是很危险？”杨婵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催长书一怔，很快意识到杨婵所说的“他”指的是催甫，点了点头。
“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