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市场刚刚打开,他们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把握不住,市场就会溜掉,那时他们后悔都来不及。成亲生孩子与挣大钱,哪个更重要呢?不言自明。
梁晓秀及时插进了一句话:“两件事都重要。我从国内出来时有一句口号叫‘革命生产两不误’我看这句话用到我们身上再贴切不过了。我们也要干活生孩子两不误。”
宋福禄说,她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了。一旦有了孩子,麻烦事很多,她的全部精力都得放到孩子身上,哪还有时间和精力照顾生意呢?他不是不想成亲,更不是不想要孩子,他只是想往后拖一拖而已。
梁晓秀便说,就是在战争期间,人们也照样结婚生子。如果照宋福禄的理论,人类就得断子绝孙,永远也不能延续后代了。
两人各说各的,谁也说服不了谁。谈话一时陷入了僵局。
梁晓秀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问:“福禄,你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31岁了。”
“人说三十而立,你已过了而立之年。”
“那又怎么样?”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提到他的年龄。
“过了年,我就19岁了,”她停顿了一下,说,“我不想再等待下去了。”
宋福禄不想同房,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还不懂怎么避孕,他以为男人和女人只要钻进一个被窝,女人就会怀孕呢。说起来也很好笑,宋福禄别看是31岁的大男人了,但对男女之事简直一窍不通。他16岁从家乡出来到海外谋生,从未有机会接触女性,每天除了干活、吃饭、睡觉,他的生活完全是苦行憎的生活。他堂叔把他当成了干活的机器,长年累月地使唤他,没给过他一点闲时间,也从不开发他那方面的心思。
他吞吞吐吐地说:“晓秀,可是有一件事,我不好意思和你说。”梁晓秀逼得紧,他不得不实话实说。
“你说吧,没关系。”
“我、我…”他吞吞吐吐说不出来话了,急得满头是汗,满脸通红。
“到底什么事呀?快急死我了!”梁晓秀不耐烦了,这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呢?。
“我、我不知道怎么避孕。”他低着头小声说,不敢看梁晓秀的眼睛。
梁晓秀扑赫一声笑了出来,说:“你不知道,我知道呀!”她觉得宋福禄太单纯了,这么简单的事他都不知道,还记得满头大汗,六神无主的样子,既可笑又可爱。
梁晓秀出国时特意到镇卫生所和她的一个女同学要了10盒安全套,带到了法国,还放在她房间里呢。她出国前到镇卫生所和同学咨询结婚的事。同学告诉她,如果结婚不想马上要孩子,她必须让男人避孕,避孕的最好方法就是使用避孕套。
“那、那你告诉我怎么避孕。”宋福禄硬着头皮说。
“避孕很简单:就用避孕套。我从国内带来了避孕套,在我房间放着呢。到时候你用上,我就不会怀孕了。”梁晓秀解释说,她这时才知道宋福禄原来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怨不得他从来不提同房的事呢。
“还是你想得周到,晓秀,”宋福禄感激地说,“那东西保险吗?”
“当然保险了,避孕套也叫安全套,只要戴上,就什么事也没有。”
梁晓秀上楼取来一盒避孕套交给宋福禄,让他晚上在自己房间试试。其他没说什么。宋福禄傻了:这个东西怎么用呢?
宋福禄却说:“晓秀,我挺紧张,要不我们还是等一个月吧,你看怎么样?”
梁晓秀当时就翻脸了,摔了桌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