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秀把酒店周围的自然风景都画了一遍,之后她便开车到稍远一些的地方画画。她来法国四年,第一次有这么多悠闲的时间创作,心里有说不出多么高兴。过去画画是为了谋生;如今画画完全是为了创作。创作的欲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她自己都感到纳闷:她不过是一个业余画家,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像职业画家呢?
薰衣草是普罗旺斯的最大特色之一,她还没有单独画薰衣草。她想把薰衣草留在最后再画。她对薰衣草还没有吃透,还没有抓住它的特点。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特色和特点,抓住那个特色和特点就能反应那个地方的精髓。
她认为,薰衣草是普罗旺斯内在的东西,而内在的东西不可能在短期内了解透彻。表面看来,薰衣草是紫色的植物,实际上它包含了各种紫色,有淡紫色、浅紫色、深紫色、紫蓝色,总之一切紫色在薰衣草身上都得到完美的体现。
看了许多遍薰衣草后,她认为紫色才是最美的植物颜色,其它颜色都没有紫色那种独一无二的魅力。
紫色含有一种神秘感,越看越觉得紫色神秘。她由此想到她的服装,她还没有买过紫色服装,她要在普罗旺斯商店购买紫色服装。她以后要用紫色点缀她的卧室。紫色给她的感觉太好了,百看不厌。
她经过一番思索和准备,开始寻找大片的薰衣草田地。普罗旺斯地区种植薰衣草如同种庄稼一样,成片成片的大田上种上薰衣草。
她每天开车出去兜风,漫无目的行驶着,看到好的风景就停下车欣赏,为她的创作积累素材。
她喜欢上了这种旅行生活,恨不得天天过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刚22岁,正是喜欢活动的年龄,哪能在家呆着呢。过去天坛在家呆着干活,那是生活所迫;现在她有了钱,当然不能总呆在家里了。弟弟妹妹来到法国后,极大地减轻了她的劳动,她几乎可以什么活都不用干了。她成了大闲人。小儿子有妮娜照顾着,大儿子送幼儿园;弟弟妹妹把所有的家务活都干了;宋福禄忙里忙外,把她原来做的事都做了;穆尔还在帮他们卖卷饼。
她干什么呢?她现在是决策人,只动嘴,不动手。
她指挥别人干活,她用不着干。她有赚钱的本领,那种本领在法国属于最重要的本领,不仅如此,她还有管理人的本事。既有钱又会管理,她干嘛还要亲自干活呢?
她还是游山玩水吧。
她那天开车出去终于看到一大片薰衣草。她停车,走出来看那片薰衣草田地。她觉得普罗旺斯这个地方具有一种自然的、柔和的、原始的美。薰衣草是普罗旺斯的象征,普罗旺斯的空气里都弥漫着的薰衣草的香气。普罗旺斯充足的阳光适宜薰衣草的生长,造就了薰衣草的海洋。
薰衣草就是普罗旺斯的灵魂;没有薰衣草,普罗旺斯就不会那么美。普罗旺斯的一切美都源于薰衣草。
大片的薰衣草田地确实好看,不仅壮观、大气,还带着女人柔和的气息,就像一个美丽的少女。行走在薰衣草优美的田地里,她感觉很浪漫,甚至其乐无穷。她此时不由得想起她的婚姻,倘若她的婚姻也想薰衣草天地一样浪漫、多彩,那该有多好哇!由婚姻,她又想到女儿:她肯定得生几个女儿,不能就生两个儿子。她怀两个儿子时,没有任何浪漫可言;她再坏女儿可不能像怀儿子一样,她的在优美的环境里怀孕,那样女儿才会长得好看,漂亮。她忽然想:要是在普罗旺斯怀孕生女儿,女儿肯定非常漂亮。那就得带着宋福禄一起来普罗旺斯,在这里和他同房,也算度蜜月了。对,她想,就在普罗旺斯怀上一个女儿。宋福禄如果知道她的想法,他肯定高兴。
宋福禄每次想和她同房都以要女儿为理由,她每次都拒绝,说她没心情要女儿。她现在看了薰衣草后特别想生一个女儿。
她想到了度蜜月。她和宋福禄结婚后,从未度过蜜月。她可以以生女儿为理由带宋福禄出来度蜜月,在普罗旺斯怀上一个女儿。
她将来还可以带宋福禄到蓝色海岸度蜜月,在那里再怀一个女儿。蓝色海岸是浪漫之地,当然也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在那种地方怀孕,女儿一定美丽非凡。
她认为,女儿和儿子不一样:女儿必须长得漂亮;儿子的长相倒无所谓。她对两个儿子的长相不在意,不希望他们长得有多好看,只希望他们长得个子高一些,不要像宋福禄那么矮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