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写信,我想再过一阵再写家信。”弟妹在说这句话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很坦然,不像撒谎的样子。
“你来法国已经快三个月了,也该给家里写信了,要不家里人会惦记你呀。”
李美兰说:“大姐,我听你的,我明天就给家里写信。我原来以为反正没什么事,我就安心工作,等我干出一旦名堂来后再给家里写信。”
赵小花询问弟妹后,一无所获,她确信弟妹没有写过家信。那么,是谁写的信呢?她想她的三个弟弟更不会写信说饭店的坏话。她平时和三个弟弟关系一直很好,有什么事他们都会和她说,和她沟通,征求她的意见。
那么,到底是谁写了那封可恶的信呢?她苦苦思索,忽然想到了梁晓秀舅舅的两个儿子,大宝和二宝,觉得那哥俩说不定往家写信胡说八道了,梁家人自己干了坏事,现在往她赵家身上赖,这说不过去嘛。
她给梁晓玲打电话说,她已经和李美兰谈过,李美兰根本就没写过家信,所以那事和赵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梁晓玲说,李美兰没写过信,那谁能写信呢?桂花是李美兰的表姐,她在村民大会上念的信就是李美兰的写的,而且革委会主任都说通过李美兰的家信他们了解到了梁家在法国经营餐馆的情况。她认为,李美兰不承认写信没用,等大姐夫回来一切都会清楚的。
赵小花觉得冤枉,说:“晓玲,你不能这么说,美兰亲口和我说她没写过家信,我看是有人嫁祸于她。”
“那么,你认为那个人是谁?”
“我现在还不知道,所以不能胡说。不过我想再问问我的三个弟弟,说不定他们写过家信。平时有什么事,都是我写家信,他们三个从来不写信。”
赵小花那天放下电话先问了大弟弟是否写过家信,大弟弟说没写过。她又给在巴黎的二弟和三弟打电话,他们都说没写过家信。赵小花这时相信,如果真有这封信,那就是大宝或二宝写的。这件事和赵家没关系,她放心了。
她给梁晓玲打电话,告诉她已经问过三个弟弟,他们都没写过家信。现在可以肯定,写信人不是大宝就是二宝。这是梁家自己的事,梁家自己解决吧。
梁晓玲一时也拿不准了,大宝和二宝都在戛纳跟着大弟弟振钢开餐馆呢,她便给弟弟打电话说了这件事。弟弟一听就火了,破口大骂写信的人,说他如果发现谁敢污蔑他大姐和大姐夫,他就敢把谁的皮给扒了。
“振钢,你也用不着扒皮,就先问问大宝和二宝,说不定他们无意中写家信,说了些什么事,让人抓住了把柄呢。我等你的消息。”
梁振刚问大宝和二宝写没写过家信,大宝说他来法国后写了一封家信,但信里没说什么,只是给家里报了平安。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说。
振钢问大宝:“你真的没说那些话吗?”
“我对天发誓,我没说过那些话。如果我说了,我让雷劈死。再说,我是梁家人,我为什么要说晓秀和福禄呢?他们对我很好,我们哥俩还指望他们将来帮我们开餐馆呢,我们没事写信骂他们?我有病呀!”
二宝非常生气,说肯定有人栽赃陷害,向他们头上泼污水。梁振刚安慰说,他不过是问问而已,他也不相信他们会干出那种事来。
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必须继续追查。梁振刚告诉二姐,他给赵小花打电话,让她继续追查。这件事肯定是赵家人干的。
梁振刚给赵小花打电话说,他问了大宝和二宝,大宝刚来法国时写过一封家信,信里只报了平安,没说其他事。
赵小花说:“这就对了:大宝写过信,他承认了。他说他没写其他东西,你看见了?说不定他那天喝了二两酒,就胡咧咧了呢。”
“不可能,大宝说的是实话。”
“人心莫测,你又没钻到大宝肚子里,你怎么就知道他没写那些话呢?我分析,他看到你大姐的生活状况后,产生了嫉妒感,于是就说了那些话解气,发泄。”
“小花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呢?那封信是写给桂花的,大宝怎么会给桂花写信呢?”
“那也说不定,大宝认识桂花,说不定那天哪根弦出了差,他就给桂花写了那封信呢。”
梁振刚认为赵小花越说越离谱,便说他敢拿脑袋保证大宝没有写过那个诬告信;他还说他敢和赵小花打赌:梁家人没人写过那封信,那封信就是赵家人写的。
赵小花说,她也敢打赌:反正赵家人没写过那封信,如果真的是赵家人写的信,她就辞职回家,绝不推卸责任。
两个人叫上了劲,谁也不让谁。
梁振刚说:“小花姐,这就好比家里出了贼,谁都不承认是那个贼。但是我们不会放松警惕,不会不追查的。我爸我妈现在接受思想改造,我姐我姐夫受到了侮辱,我不会不管的。”
赵小花说,她没别的办法,只能等梁晓秀回来解决这个问题。她那天那么说,心里还在想:难道赵家真出贼了?那个贼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