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年席勒写道:“德国的伟大不在政治权利而在文化。”
席勒的这句话她读了觉得不可思议,琢磨不透。她问布朗怎么解释这句话。布朗回答不上,她便问解说员。
解说员说,席勒并非信口开河:德国文化早已渗透到德国人骨髓里,在他们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以及处世哲学方面都有所表露,而这种表露在许多情形之下是无意识的流露。而政治权力随着政治家的沉浮而消失:人们并不记得德国有多少皇帝、国王、大臣、总统、总理,但却记得席勒的名字。这就是文化的重要性和持久性。
她问道:“那么文化目前在德国的地位如何呢?”
解说员说:“地位很高。德国人非常重视文化,认为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
她认为解说员的那句话说得非常好: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
解说员还介绍说,1805年,席勒因病去世时还不满46岁。临终前他说,他整个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经历是和歌德的交往而不是婚姻。
她问道:“席勒为什么这样说呢?”
解说员说:“因为他们的友谊使他们都获益一生。年长席勒10岁的歌德比席勒多活了近30年。这两位德国文学界的伟人给德国、给世界留下的文化遗产至今仍然照耀着德国的文化与艺术,成为德国人的骄傲与精神寄托;而他们那种诚挚的友谊又令人感动至深。”
她想:人生能有一大知己,的确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可谁是她的知己呢?至今她还没有遇见一个知己。她认为她的知己早晚会出现,现在还不到火候。宋福禄虽然是她丈夫,但他们并没有精神上的共同语言。
那位中年男性德国解说员非常认真,他看梁晓秀对席勒那么感兴趣,便告诉她每年有300-400万游客光顾魏玛。数百万游客来魏玛,是为了看歌德与席勒,两位伟人虽然早已谢世,但是他们的精神还在,他们的文化遗产还在。在德国其他城市人们看不到如此密集的博物馆,也不能感受到魏玛这样随处可以呼吸到的那么多历史和文化气息。游客们徘徊在魏玛的大街小巷中,感受德国的古典主义,感受这里的天才和精神。
梁晓秀与解说员有同感:倘若没有歌德和席勒,魏玛永远不可能成为那个时代的精神之都;倘若没有歌德和席勒,今日的德国也就没有可以向世界炫耀的文化资本了。
解说员说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德国旅游官员认为,文化和旅游的结合是未来旅游发展不变的前景。
魏玛给梁晓秀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她认为德国自歌德和席勒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象他们那样伟大的文学艺术家。这是时代的原因。在当代,德国没有出现大文豪、大诗人,德国的土壤似乎也不适应大文豪生存。
她认为,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如此:古典文学胜过当代文学。
他们在魏玛小城住了二天,梁晓秀有时独自一人在清晨走出旅馆的房间,到街道上散步。她喜欢这种安静祥和的气氛,喜欢魏玛的宁静。
歌德和席勒的两个故居,她参观了三遍,流连忘返,不忍离去。她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在德国出现歌德和席勒那样的人物,而不是在其他国家呢?她认为歌德和席勒的文学成就高于法国文学大师的成就,歌德和席勒不仅是大文豪,还是伟大的学者。
魏玛人口当初只有6000人,但歌德却能在这里居住半个多世纪,这说明魏玛对歌德有极大的吸引力,最终成就了他的伟业。
梁晓秀感叹歌德故居保护得那么完好:200年时间居然没有多少变化,与歌德在1775年从法兰克福迁居魏玛时的情景几乎一样。从歌德藏书来看,6000本藏书并不算多;但在当时那算是很多书了。她扫了一遍那些藏书,发现绝大多数都是学术著作。
她问布朗为什么在现代没有出现像歌德和席勒两人那样的友谊。
布朗说不好,只说恐怕是因为时代的缘故。歌德和席勒毕竟生活在200年前,那个时代与当代相比,有很大区别。
梁晓秀对两位大作家之间的友谊很兴趣,他们在10年中,两人通信达1000封,平均每年写100封信。倘若没有极深的友谊,他们不可能那么密集地写信,更不会坚持10年之久。
席勒在100多年前说出的名言——德国的伟大不在政治权利而在文化,在梁晓秀看来就是德国近代史的真实写照。
布朗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都会发生变化:今日的德国不同与往日的德国。
梁晓秀说,不管人们的思想观念有多大变化,但是一个民族本质的东西不会轻易消失。她在魏玛参观歌德和席勒的故居,她感觉到了文化的力量,感觉似乎快要触摸到德国人的思想了。德国人是一个很独特的民族,她感兴趣的是德国人的创造力。
布朗说,德国的好地方很多,他们要接着往下看,下一站到德国最漂亮的城市德累斯顿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