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哲起身点了点头,道:“我能进去看叔一眼吗?”
赵雅让开路,马哲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看到赵父身上盖着白布,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
走到床前,颤抖着手掀开白布,赵父面容安详,走得也很平静。马哲缓缓盖上,眼睛湿润地鞠了一躬。再抬起头,看到床边摆放着自己和赵蒙的结婚证,照片上的两人表情极其不自然。
赵蒙见状,立马把结婚证取下来丢进抽屉里道:“姐夫,哦不,马哲哥,你还是出去吧,这里……”
马哲咬了咬嘴唇,走出卧室道:“需要我做什么?”
赵雅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道:“你能来就很感激了,我在学校对面酒店登记了个房间,要不你先去歇息一会吧。”
“我没那么娇贵,有事尽管吩咐。”
“谢谢……”不等说完,赵雅再次哭泣起来,让人心酸。
这时,父亲生前的同事陆陆续续赶到,马哲主动端茶递烟,张罗着帮忙。对于小地方来说,丧事要比喜事隆重的多。为啥不费余力地想要儿子,遇到大事就体现出来了。两个女儿似乎帮不上丁点忙。秦羽连结婚都没来,更别说现在了,他连自己都顾不了。
一位年长的男子看着马哲不停地打量,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赵雅的男人吗?”
马哲一阵尴尬,摆手道:“是她朋友。”
“哦。”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雅上前介绍道:“马哲,这位是三中的老校长王校长,是我父亲生前的挚友,由他来主持我爸的丧事。”
马哲上前与其握手道:“王校长,十分感谢,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王校长叹了口气道:“老赵生前多好的一人,说走就走了,哎!不说了。”
前来凭吊的亲朋好友越来越多,马哲忙得团团转。王校长将赵雅叫到一边道:“按照安都的乡俗,人死后要由子嗣披麻戴孝守灵,你家的情况特殊,没有儿子,你爱人他不来吗?”
“他……他……他来不了。”赵雅闪烁其词道。
“那怎么办?”王校长心焦地道,“要是没有男人戴孝,别人会戳脊梁骨的。你家亲戚也没有子孙?”
赵雅摇了摇头道:“我父亲兄妹二人,我姑姑早年间就去世了,姑父如今组建了新的家庭,总不能让他家孩子过来吧,人家肯定不乐意,再说也是女儿。”
王校长蹙眉道:“那咋办?”
赵雅淡然道:“就这样吧,人家没女儿的不照样该咋办咋办,管他们呢,爱说说去吧。”
王校长沉默半天道:“你父亲一辈子都是要强的人,我希望他能体面走完最后一程。所以,这些该有的形式必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