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兵也来不及应声,拉了身后一个睿王府的侍卫,两人一起,一个人一个,背着大夫师徒往前跑了。
“赵侍卫长,赵,”阿明仔还想了一下赵季幻叫什么名字,想起了,才又喊道:“赵季幻!”
赵季幻这会儿身上染血,也没法回头,只应了一声:“什么?”
“走啊!”阿明仔喊。
“你走吧,”赵季幻喊:“我赵季幻多谢你了兄弟,头是磕不了了,下辈子我赵季幻当牛做马,报兄弟的大恩。”
阿明仔扭头要走,耳朵里却又传进了安平公主的哭声,阿明仔顺着哭声看过去,安平公主趴在一潭泥水里,手好像还伤了。也不是毫不犹豫,阿明仔真是有过那么片刻的犹豫,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救人,阿明仔是在犹豫,男女有别啊,他能背着公主殿下跑吗?
安平公主这时也看见阿明仔了,公主殿下目露了哀求之色。能活,谁愿意正值青春年少,豆蔻年华时就死?
阿明仔跳下吊桥,跑到安平公主的身前,也不说话,伸手就将公主殿下从泥水里拉起来,直接背到了背上,可又一想,一会儿城楼上要放箭了呢?于是阿明仔又将安平公主抱在了身前,最精典不过的公主抱,被抱的这个也真是一位公主。
莫良缘在这天夜里,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只知道眼见着天色将明了,周净才护着她进了一座废庙里。
这庙真论起来,也不算是废庙,只是遇上战乱,寺中的僧人离开避世去了,这座达摩院也就空了下来。
周净踢开了达摩正殿的大门,先护着莫良缘进殿,又伸头看后面,冲背着睿王的阿贺招手,说:“阿贺,这边!”
莫良缘说:“大夫呢?我看见赵季幻了,他请了大夫了吗?”
周净给阿贺让开道路,回话道:“不知道啊,赵季幻人呢?”
这一夜跑下来,自己这时究竟还有多少人,莫良缘和周净都不清楚,于是只能莫良缘留在正殿里看睿王,周净跑出去清点人手。
莫良缘把正殿里的蒲垫都找出来,放在一起,让阿贺把睿王放在蒲垫上。
阿贺跟莫良缘说:“王爷不太好,路上他又吐过好几回,小的喊他,他也没有反应。”
睿王昏迷中,脸色腊黄,莫良缘摸一下睿王的额头,温度烫手,睿王爷发了高热。
“王爷是不是在抖啊?”阿贺这时又说。
“去找些柴木来,”莫良缘说:“把火点起来。”
阿贺不敢耽搁,应一声是就跑出去了。
“王爷?”莫良缘喊睿王一声。
睿王毫无反应,身体在微微发抖,莫良缘解下自己的披风,想给睿王盖上取暖。可等将披风拿在手里了,莫良缘才反应过来,一路大雨淋下来,这披风早就湿透了,怎么可能有取暖的作用?心头压不住恼火,莫良缘一把将披风扔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