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福金妹子”是男是女,他(她)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神识扫到救命恩人后背的伤口时,铁扇公主就忍不住关切地询问。
然而她这么关切的一问,可就惹了许多事端出来。
——别人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青城掌门是谁,方金芝和萧凤却已是心知肚明的,眼见老公的汗衫脱落,知道他是遭到了偷袭,只因角度问题没有看见他身后的伤口,忽听铁扇公主这么一问,她们立马就急了。
萧凤还好些,她不敢忘却白胜的叮嘱,就有些犹豫要不要走上前去探视,方金芝却没有她这么冷静,这女人一向不够冷静,听得白胜受了伤,而且竟然出血了,也不等亲眼看见那伤口,便脱口叫道:“老公,你伤得要不要紧?”
此时她早已将白胜的叮嘱忘在脑后,一边焦急地询问一边施展轻功到了白胜的身后。
白胜唯有心中一叹,武魂再快也快不过脱口而出,只是这“老公”两字从方金芝的嘴里吐出来,自己再怎么遮掩也无济于事了。
这不是后世,后世里的女人喊出来的老公未必就是她的初恋初婚结发原配,既有可能是再婚丈夫,也有可能是婚外夫妻,甚至被她称作老公的只是一个网友……
在眼前的这个时代里,讲究的是从一而终,好女不嫁二夫,只要方金芝喊出来“老公”两字,那么这个老公就必定是白胜无疑。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白胜想编造一个故事,说自己是方金芝的相好都没人信,天下间有几个敢在白胜夫妻之间插足的男人?或许,有这种想法的人会有一些,但也只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有那个胆却没那个实力。
屈指可数的几个有实力的,无非是周侗、方腊、童贯、大理段皇爷、天山虚竹子等寥寥几人,可是这几人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连想都不会想。
所以白胜就只能摊牌了,摊牌之前,他只有先把目光看在铁扇公主的脸上,铁扇公主已是脸色大变,颤声问道:“你……是白胜?”
“白胜?”
“白胜!”
“白胜……”
这一瞬至少有四五个人叫出了白胜的名字,只因白胜在决定摊牌之时便已恢复了本来相貌,而此时在场的人们之中见过他本来面目的也不在少数,能够叫出他名字来的,至少有周侗,卢俊义,灵兴,武松以及方腊、段三娘等人。
这些人同时叫出了白胜的名字,情绪却是复杂多样,有吃惊的,有欢喜的,有担忧的,有憎恨的,也有不动声色的,惊喜交加的,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
方腊和卢俊义是属于吃惊的哪一种。
方腊的吃惊在于此刻他女儿跟白胜在一起,很可能会立即把那件宝贝交给白胜,而若是那东西到了白胜的手里,自己再想拿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白胜的武功高低暂且不论,只说他那随机应变的能力实在是令人头疼,陷空岛卢家庄内那样的绝境都死不了他,还有什么地方什么人物能够擒住他?
卢俊义的吃惊与方腊不同,他是站在周侗这一边的,他的惊讶只在于白胜居然敢在这个场合下暴露身份,这里有多少武林高手等着要对付他?他这是不想活了么?
武松自然是憎恨白胜的,在陷空岛上,白胜斩断了他的手臂,虽然并不是故意要废他一条胳膊,但是他断臂已是既成事实,断臂之痛再加上一直解不开的“夺嫂之仇”,他怎能不对白胜恨之入骨?
喜的是孙安。因为梁红玉不在,他又不敢擅自主张什么事情,他正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既然白胜出现了,他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白胜怎么说他就怎么干。
唯一的一个又惊又喜的是段三娘,她心里想的是:原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看见了,嗯,看见了就好。
女人在痴恋一个男人的时候,会全心全意地对男人好而不计回报,甚至不需要男人接受她,而只需要男人知道她为他所做出的奉献。
与上述几人相比,周侗就是那个不动声色的,即便是他也脱口叫出了白胜的名字,却并不包含某种情绪,显得很是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以及是否还会出场、跟白胜去打这比武的第五阵。
话说这第四阵孙安对灵兴的结果该怎么算?方腊也没拿出个章程来。
幸灾乐祸的则是灵兴,因为这里面最怕白胜的其实是他,早在延州城教军场,白胜险些要了他师徒二人两条命,那是他根本打不过的存在,而现在白胜居然在暴露身份之前就被自己给重伤了,这是何等的喜讯?
重伤的强敌总比毫发无伤的强敌要弱一些,不是么?
虽然这些人同时叫出了白胜的名字,也就铁定了白胜的正身,但是白胜还是回答了铁扇公主一句:“没错,我是白胜。”
不等铁扇公主回答,他就转过脸来冲着方金芝发起了脾气,疾言厉色道:“我不是已经休了你了?咱们俩已经是路人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速速回到你父亲那里去,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烦你你不知道么?”
即使已经暴露了身份,也不能把方金芝连累进来,在铁扇公主彻底翻脸之前,必须要把方金芝摘出去,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这一次他再也没给方金芝说话的机会,在“休”字出口之前就已经点了方金芝的哑穴。
方金芝顿时懵逼了,咱俩不就是吵过一架么?而且那也不是吵架,而是你单方面的凶我,不仅凶我,还赶走了我,怎么就变成了你休了我了?休妻不是要写休书么?休书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