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仿佛有股发自内心的力量,狠狠地,狠狠地撞击着自己的躯体。升高,再攀援向上,轻盈转身,于制高点灿然爆发。
青涩的交合在悲愤中尽情释放。血液顺着阿乾的股间缓缓流下,印在床单上,如处红般鲜艳。
Alex无力地仰面躺在床上,喘息不已。这是他的第一次经历,不是和Adrian,也不是和任何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而是和这个躺在自己身边,脾气火暴为人倔强秉性古怪的美少年。他的手无意中拂过他的双唇,那里有被自己咬破的痕迹。
似乎为了证明某种神圣的仪式,Alex轻轻俯身吻了上去。阿乾怔了怔,尽管浑身酸痛,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爽,他还是张开双唇迎合了Alex的那个吻。
这样,好像也不坏。
妈的,除了屁股很痛以外,他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个严厉的质问声自门口传了过来,犹如一道霹雳,将他的动作生生打断。
灯光乍现的那一刻,Alex惊慌失措地拾起被单掩盖住彼此的身体,坐了起来。
“她是谁!是谁!怎么会半夜里跑到我们家来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你们都做了什么!”Alex的母亲尖声啼哭起来。她狠命地冲上前,看见床单上的血迹,忍不住抓狂地掀开了床单。她预见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儿子早恋,和一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可是掀开床单的那一刹那,那个男孩略略发白的面孔和平板的胸脯,还是吓了她一跳。
一个男孩子!
居然是一个男孩子!
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他和一个男孩子发生了关系!
天啊!
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如何也让她无法接受!
抱住头惊声尖叫持续了十五秒,Alex的母亲当场晕厥了过去。
赶过来的莫臻看着爸爸抱住不省人事的妈妈,而自己的弟弟和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地拥在一起,几乎惊呆。
心中的火焰无名地升腾而起,莫臻上前就给了弟弟几个饱满响亮的巴掌。
“滚!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见你!我当没有你这个儿子!”Alex的父亲低声吼道。
阿乾淡定地穿上衣物,一把握住Alex的手,十分坦然:“我们走。”
Alex一动不动。
“你难道还想呆在这里吗?”阿乾眉头一蹙。
这世界上有这样那样的不可以,爱情不可以,性不可以,彼此找个慰藉难道也不可以?既然是慰藉,男人和男人又有什么不可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找一个看得顺眼的,谈得来的朋友,大家一起彼此慰藉一下。如此而已。
“我们,是不对的。”Alex垂头,突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很多时候,往往父母说“请你滚出去”,此时你一定要厚着脸皮呆着不动。因为如果你真的走了出去,父母还会加一句说“你要是离开这个家,就再也不要回来”。拜托,要人滚的也是他们,要人留的也是他们,到底要怎么样才好嘛!
Alex知道父母不喜欢自己,他们的爱只在哥哥身上,可是这件事情,他觉得是自己错在先,他不得不妥协。喜欢Adrian,是一个错误。和阿乾在一起,是个更大的错误。
“对不起!”有热辣的液体从眼睛里面流出来,Alex突然觉得这三个字让自己的心无比沉重起来。甚至……方才看见Adrian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也没有这样难受。
阿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苍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光脚站在那里,丝毫没有任何羞愧的模样,大大方方地穿好鞋子,一步一步挺直了腰身走出去。Alex知道他痛,可是仍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看着阿乾的背影发呆。
“发什么呆,还嫌不够丢人啊!穿上衣服去叫救护车!”莫父简直是用吼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Alex惊人地消瘦着。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读书,似乎唯有沉醉书本奋发向上才可以弥补那一晚的过错。父亲和母亲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甚至连他出门去散步也要莫臻亲自陪伴。不允许他接触任何男孩子,有人打电话来一定回绝。
仿佛一个钢盔壁垒,将他牢牢锁在其中。
看一个人不顺眼,就连他的消瘦也不例外。
“你以前一直胖,为什么这样瘦!是不是还在想那个人!”母亲动不动就这样质问他。
逼到他想发疯。
他再也没有再去过那个仓库一次,再也没有见过阿乾一次。相反总有那么几个夜晚,车灯滑过夜的寂静,他会悄悄起身探头去看楼下的Adrian。张了几次口,却不知道想说什么。想问他有阿乾的近况吗?会被父母听见吗?他不敢,只好默默地蜷缩在被子里,然后死死抵住枕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脑海中总会有挥之不去的身影。
他明明喜欢的是Adrian,为什么会是阿乾,为什么?
阿乾的嘴唇,被他咬破的嘴唇愈合了吧?可是心里的伤痕,一辈子也愈合不了。
阿乾的眼睛,是不是仍旧那么亮?
阿乾的背影让人有上前想拥住感觉,因为它那么那么地寂寞。
他记得他的相貌,他身体的味道,他的肌肤的触觉,他喜欢绷直双唇的小动作,他的不无恶意的嘲讽。他喜欢叫自己“死胖子!”
可是现在……Alex觉得连思念那个人,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他不配思念阿乾。
他选择了保护自己。
一整夜,默念他的名字。然后早晨起来,每每都觉得枕边有残留的湿气。
他为他,哭过了么?
“你的老师来过家里了。跟我们谈让你去读哈佛的事。”终于有一天,母亲和父亲坐下来,与他一起探讨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我们觉得换一个环境可能对你好一些。”莫父说得还算委婉。
Alex慢慢地,慢慢地从桌子前面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