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别过来!”佟夏莲尖叫道:“你这个妖妇不要过来!”聂无双一步步靠近,捏住她的下颌,冷声道:“说!是谁让你下毒的?”
“我……我……”佟夏莲不知该如何说。
“你不说是么?”聂无双加大手中的力度,锋利的护甲划过她细嫩的皮肤,沁出血珠来。
佟夏莲吃痛,想要挣开,但是聂无双却紧捏着不放手,锋利的护甲几乎戳进了她的皮肉中,可她眼中的神色一如既往冰冷毫无波动:“说!不说的话,等到本宫拿到你的父母,你的表哥,你就会痛悔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说!”
佟夏莲终于崩溃哭泣,她软软跌在地上,只是哭:“我恨!我恨皇后!要不是她,我本来早就嫁给了我的表哥!”
聂无双冷眼看着她哭,木然地问道:“所以你心怀怨恨,想要害死皇后是不是?”
“富喜有一天看见我在哭,他告诉我,只要皇后娘娘死了,我们这些宫人就可能出宫了。那时候我不信,他向我保证,只要我做成了那件事,就会把我弄出宫去……”佟夏莲伏在地上哭道。
“富喜是谁?”聂无双问。
“是刚才那个内侍,是掌管皇后用食碗筷的。”王嬷嬷脸色铁青的走进来,她走到佟夏莲跟前,狠狠一巴掌甩上她的脸:“贱婢!皇后娘娘让你进宫是为了抬举你,还有你们佟家!你不知恩图报,还居然敢陷害娘娘!”
她还要再打,聂无双一把拉住她:“好了,再打她也是那样。让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佟夏莲抬起头来,半边脸被打得肿得老高,她呵呵冷笑一声:“抬举?!谁要你们的抬举?!豁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反正我的这一辈子也被你们毁了,我还怕什么?”
她站起身来,鬓发已凌乱不堪,她瞪着王嬷嬷:“你想知道我怎么下毒的吗?哈哈……我就把富喜给我的药粉放在了娘娘用的泡花水中,每次梳头,这毒就会透过娘娘的头皮渗进去,不过这个法子慢得很。富喜就把药粉抹在娘娘用的碗筷上,反正这药粉厉害得紧,银筷子也查不出来。哈哈……任你们查半天都查不出来!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不用毒。哈哈……”
她双目刺红,神情已是癫狂了。一旁的王嬷嬷气得浑身发抖。
聂无双垂下眼帘,淡淡道:“来人,把她押下去,看好了,不许让她自尽!这一切很明了了,是那个富喜指使的。”
宫人把佟夏莲押下去,退下的时候,还听到她愤怒的骂声,谁也不知道平日唯唯若若的小宫女竟有这样天大的胆子。
王嬷嬷长吁一口气,回过头来对聂无双道:“这一次多亏了贤妃娘娘,不然的话,皇后娘娘性命可就堪忧了。”
聂无双淡淡一笑:“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一切真相大白,希望不会太迟。”
王嬷嬷连连称是,聂无双想了想,回头淡淡一笑:“宫门可以打开了,但是希望王嬷嬷能够把这一切先整理干净,再者本宫手段是狠了一点,还望王嬷嬷命宫中的人不要胡乱嚼舌头。”
王嬷嬷对上她流光潋滟的美眸,心中不禁一寒,连忙低头:“这个是自然。”
聂无双见她承诺,于是翩翩然向皇后的寝殿而去。皇后正在起身吃药,也许是知道聂无双已经揪出了藏在她宫中的下毒之人,她心情明显高兴许多,即使身体还是虚弱,但是依然笑道:“坐吧。”
“谢皇后娘娘。”聂无双施了一礼,坐了下来。
皇后一双眼看着她面上的倦色,握了她的手:“还是贤妃妹妹忠于本宫,在危难之中,如此已是难能可贵了。”
她的手那么冰冷,聂无双忍着心头的不适,笑道:“皇后娘娘说哪里话,这都是娘娘的洪福齐天。”
皇后咳嗽一声,宫女连忙把她背后的靠枕垫高。皇后坐起身来,冷笑一声:“什么洪福齐天,不死就算是有有福气了……咳咳……本宫死了没关系,但是本宫不能死……还有暄儿……”
聂无双静静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说。末了,聂无双抬起头来问道:“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富喜和佟夏莲?”
皇后眼中掠过狠毒:“当然是要拷问出他们背后之人!这个你放心好了,就算是没线索,本宫也会问出来的!”
聂无双见她神色坚定,低了头:“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臣妾还要回去复旨。皇后娘娘好生歇息才是。”
她说罢施礼转身,就要退下,手腕一紧,皇后已经抓住她的手。
“贤妃妹妹,你说,这宫中谁才是那真正的主谋?”她问道。
聂无双一笑:“臣妾不知,皇后娘娘还是去拷问那下毒之人。这毒厉害,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够制出来的。”
“跟本宫想的一样。”皇后放开她的手,幽冷的说:“本宫想到了一个人,不知贤妃妹妹是不是也觉得是那个人?”
她在聂无双手心划出一个字来,聂无双秀眉一挑:“皇后娘娘觉得是她吗?”
“除了她还会有谁?”皇后冷笑道:“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在本宫的宫中安插自己的人。”
聂无双按了按皇后的手,美眸中细碎的寒光掠过:“皇后娘娘可要保重啊,整个后宫还需要皇后娘娘治理呢。”
她说完,告辞回了“永华殿”
……
出了“来仪宫”天色已经昏暗,天边烧着红通通的晚霞,聂无双看着那颜色,心头忍不住一阵烦心,刚才她已见过了太多了的血。
“娘娘,怎么了?”夏兰见她脸色苍白,连忙上前去扶。
“没事,本宫只是头有些晕。”聂无双摆了摆手。夕阳的余晖把她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她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宫墙,似延绵没有尽头,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向前走去……
……
夜,乌沉沉的夜。
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来仪宫”的寝殿中。皇后用了药,发了一场汗,觉得身上松快许多。果然要对症才能下药。她起了身,坐在妆台边由着宫女梳发,噌亮的铜镜中映出她衰败的容颜,这一场中毒耗损了她的精气,耗光了她的青春。或者,她的所有美好的青春早就生生折磨在这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