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魏老爷子发了狠,用了些手段,算是勉强在一个铁勒兵卒嘴里得了几句话,原来先前有个黑袍人来寻他们的新汗王,之后汗王就带了他们在今晚袭营,但说好的前后夹击却没有出现。只留了他们陷入大营,对方却是只在后营引起一声巨响之后跑的没踪影了。
黑袍?
魏老爷子同冯勇两个猛然对视,都觉得脑子里有什么飞快闪过。当初倾城公主拿了金令箭号令老王爷留下的精骑兵,那些骑兵好似就穿了黑袍…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不成?难道是公主使人劫走了皇上,还是仅仅是个巧合?
这会儿,冯勇倒是希望皇上是落在了公主手里,毕竟公主曾心仪皇上,即便再恨他另娶丁薇,也不会害了他性命。若是别人,怕是要吃很多苦头。
不论众人怎么猜测,这样的大事却是瞒不住的,无法之下,只能写了八百里加急奏报送往京都。魏老爷子惦记徒儿那里太过伤心,又写了一封密信,另外派暗卫走近路疯狂赶回…
“啊!”夏日的午后,闷热的厉害,丁薇正躺在窗下的软榻上小憩,却不知为何突然惊醒过来,坐骑好半晌都没说话。
老古嬷嬷生怕冰盆放多了,主子贪凉再不舒坦,于是扯了把蒲扇就扇了一中午。这会儿突然见主子大汗淋漓惊醒,赶紧起身替主子拍抚后背,劝慰道,“主子怎么了,可是做恶梦了?不怕,不怕,梦醒就好了。”
丁薇皱了眉头,好似想要想起梦里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恼道,“一孕傻三年,如今就开始了吗?”
古嬷嬷听得好笑,替她倒了杯水笑道,“主子听谁说的俚语,谁家女人生孩子也没变傻了啊。倒是您许是心思都放在肚里的小主子身上,旁事自然就不愿理会了。”
丁薇听着这话有道理,又喝水定了心,终于觉得好过一点。于是一边擦抹额头的汗珠儿一边问道,“这天气也太闷热了,怕是有大雨吧,各处可是吩咐过了,都守好门户,排水沟也要清理,否则就…”
“哎呀,主子。您如今身子第一,这些杂事自然有我们操心呢,你就好好吃喝好好歇息,一切都等小主子出生之后再说。”
老嬷嬷说着话又开始剥香蕉,半强硬的塞到了丁薇手里。
丁薇无奈,她如今的日子就是猪一样的幸福生活啊。
主仆两个正说些闲话儿的功夫,天上几朵厚厚的云就慢慢聚集在了一处,转而天色也暗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远处好似有管事太监再喊着什么,许是指挥小太监们清理水渠水道…
丁薇趴在窗前,窗上宽宽的屋檐挡住了那些调皮的雨滴,半点儿也落不到她身上,倒是个欣赏雨景的好地方。
许是老天爷也有很多委屈要倾诉,没一会儿,中雨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无数水流从略高的青石地面上流淌到角落的水渠里,汇集在一起又流出了宫外。
丁薇正看得发呆,不想云影却是顶着大雨从门外飞奔进来。不知是太过急迫还是脚下没准头,居然冲撞到了案几之上,直接砸了一只茶壶。
老嬷嬷生怕惊了主子,开口就骂,“你这丫头被狼咬了,跑什么?吓了主子可怎么是好?”
不想云影却是手里死死捏了一只信封儿,脸色白得怕人,好似想开口说话,嘴唇又哆嗦个不停。
眼见她这般模样,丁薇心头突然就纠了起来。方才想不起来的那个梦境里,那种绝望,那种急迫,瞬间又重新降临。
她极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伸手招云影近前,“影啊,到底什么事?来,跟我说说。放心,我不会有事。”
云影机械人一般挪上跟前,不等开口却是跪倒哭开了。
“主子,我苦命的主子,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胡说什么?主子还怀着身子呢!”古嬷嬷许是也觉出不好,哆嗦着抬手一巴掌打到云影头上,好似想把一切坏消息都打跑一般。
如今众人最惦记的只有出征在外的皇上了,一向稳重的云影能吓成这个的样子,不必说,只能是皇上出事了!战败,受伤,或者是…战死?
那皇后怎么办,太子怎么办,未出世的小主子怎么办,朝廷怎么办,东昊怎么办?
老古嬷嬷一冷气抽得自己头晕至极,双手死死扶了椅子,眼睛盯着云影手里的信,想看又怕看,矛盾至极。
消息涉及自己的夫君安危,丁薇自然比老嬷嬷要苦痛千万倍。她伸手在云影手里抢过信封,打了几次才勉强打了开来。
一目十行看完,她却是常常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