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一冲动过来,那我们三个都要完蛋大吉了。
凌翊静静的站在雨中,他竖起手指头放在唇边,竟是在嘴角扬起一丝邪异的笑:“小丫头,你怎么那么冲动?白毛小子是故意把我们引下来,想借用我们的力量破此牢的。”
“破此牢?那是不是我一冲动,破坏了你们的计划。”我心头一紧,感觉自己似乎坏事了。
好在凌翊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宠溺的情愫看着我,“无妨,等那个小子算完。”
“他……他在算命吗?”我低声问道。
凌翊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伟岸的身姿在雨中玉树临风一般的好看,“算是,不过运算起来有些麻烦。这里没有纸笔,全靠心算,运算的内容太过强大,所以我们必须耐心等着。他应该能算出,破解太乙三爻牢的办法。”
我们被困在七步成牢的地方,凌翊居然还是那般的洒脱自在,好像心情根本没有收到白画栾的任何影响。方才暴怒之下杀了他,眼下又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笑意,似乎对于这件事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过,看南宫池墨双手算卦的样子,真的是有一种气势在里面。
闭上眼睛,眉头微蹙的样子,身上似乎是有一种犀利强大的气场爆发出来。让人不由自觉的就油然而生出一种崇拜,而且,他的手法是越来越快。
那掐指一算的速度,要拼过计算机了。
感觉这个孩子要是不学阴阳道术,好好去上学,兴许还能拿个奥数冠军之类的奖项。
“一会儿,如果觉得怕就闭上眼睛,我来保护你。苏芒,这牢虽然叫做太乙三爻牢,但也叫做白骨牢。”南宫池墨缓缓的睁开眼睛,手指上面的动作也停下来了,似乎是计算有了结果,“多年来关押的犯人,都成了这些累累白骨。”
我见他表情凝重,面色如常,便低声问道:“你酒醒了呀?”
他酒醉的时候,差点把我和刘大能给害死。
现在看着十分理智清醒,想来是那二锅头里的酒精的劲头已经过去了。
“我从不醉酒。”南宫池墨又恢复了往日的桀骜不驯,眼神当中带着目空一切的气势,他咳嗽几声,看向远处的凌翊,“我知道,你叫做芈凌翊,是幽都现在的掌权者。”
“我是芈凌翊,刚算出来的吗?”凌翊笑着问南宫池墨,又忍不住叹了一声,“三清卜卦术果然很厉害,这个都能算。只是,此术逆天,犯的是五弊三缺中的命缺。你这样运算,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任谁死后,都要去幽都,我只不过是早些去而已。我死后,你让幽都守卫对我好点,就够了,旁的也不用你们费心。”南宫池墨的手压在了我的肩膀上,强行借住我的身体支撑起自己,却略微有些吃力,只能和我说道,“苏芒,扶我起来。”
“好!”我用了些力气把南宫池墨扶起来,在雨水中我的衣服都湿了,动作起来阻力有点大。
等我用尽了气力,才觉得脚下有一些不对。
只听“嘎嘣”一声脆响,我好像是踩破了一个死人的头骨。整个地面由于是骨头堆成的,难免是陷下去几步。
隐隐约约的就感觉到尖利而又冰冷的白骨,触碰到了我小腿的位置。
猛然间似乎有一只手骨,紧紧抓住我的脚踝。
难怪刚才南宫池墨说什么,如果觉得害怕,就闭上眼睛之类的话。
我勒个大去啊,我们的脚下,真的有累累的白骨。
我额头上立马出了汗了,想用三清破邪咒去打脚踝上这只鬼爪,却被南宫池墨抓住了手腕,“还嫌陷下去的不够深吗?别管它,只要你相公在你被拉下去之前,把我们救出去就好了。”
他说着说着,嘴角就溢出一丝血液。
我盯着着丝立刻被雨水冲掉的血液看了的愣住了,南宫池墨已经将视线移向凌翊,“既然你知道我精通三清卜卦,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刚才我已经算出来破解的方法了。这太乙三爻牢是根据……根据奇门遁甲易经八卦来布阵的,以万千白骨的怨气,作为核心。我现在把步法告诉你,你照着步法走,就能把我们都救出来。”
这绝对是高智商,不仅仅是因为南宫池墨算出了破解太乙三爻牢的办法,能临危不乱,在危险当中去计算那些复杂的卦位乾坤。
还因为他利用了白画栾善用阴谋诡计的心理,借机献计,骗取白画栾设计陷害我跟凌翊。白画栾是因为听了南宫池墨的话,才提出要和凌翊单打独斗。
这样一来,不仅破解了这个太白大人口中的大罗金仙也出不来的牢狱,更是把自己也救出来了。
大雨中,南宫池墨又弯下腰,将四根手指接触在地面的白骨之上。
那血染的地面,经过他手指的触摸,一时间出现了一块五行八卦的图形。这图形好像是用了颜色较为鲜艳的血丝所化,只有南宫池墨的手摁下去的时候,才会在地面显现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那图形就消失了。
南宫池墨就慢慢的,将在图形上行走的步伐告诉凌翊,让凌翊按照刚才所看见的那个八卦图形来走。
这件事还好是凌翊来做,要是换做是我,那肯定是不行的。首先先别说我不懂某些卦位的具体方位,就刚才一闪即逝的八卦图形,那东西只出现了几秒钟,我脑子里连个基本的轮廓都没记下来……
凌翊本来就是灵体,身姿轻盈如风,脚尖轻轻一点地,在地面来去自如,很快就完成了整个过程。我脚下抓着我脚踝的手骨也受了影响,轻轻的就松开了。
一被这鬼爪子放开,我立马松了口气,和南宫池墨一起想逃命到旁边的空地上去。可是,我和南宫池墨还没来得及走远。
脚底下大量的白骨在原地塌陷下去,弄得地动山摇的一样。
就连白画栾分身的尸体,都一块陷进白骨里头去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在白骨上想逃走,却感觉脚在脆生生的白骨上。根本走不了两步,就会陷到更深的地方去。
骨骼和骨骼都是不同形状的,堆砌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外力破坏好像挺牢靠的。真的踩在上面,就呵呵了了。
这种感觉,比走在流沙里还倒霉。
流沙至少是沙状物,不会给身体带来损伤,骨刺尖利。已然是有一根扎入了南宫池墨的大腿,他脸色发白着捂着伤口的地方。
而我的脚底心,早就被一根较为尖利的骨刺刺穿。
随着坍塌面积的扩大,南宫池墨脚下已经变成了深渊了,只有我的一只手还在用尽吃奶的劲儿拉他,“快上来,我带你出去,这该死的玄灯村怎么这么麻烦?下面居然全都是用骨头堆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