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在王爷满月的时候吧。”老总管微微思考了一下才说,“当时先皇和太后刚在东宫给您摆宴不久,皇上身上的天花便开始慢慢散去了,老奴一瞧这是好事啊,便赶紧去告诉了太后,太后来看了一眼,命太医好好整治便又回去了。”
“约莫又过了三四个月,皇上身上才恢复的一点天花的影子都没有,太后几番问询太医后才放心地把皇上接回了东宫,老奴也便是那个时候不伺候皇上的。”老总管说着失落地低下头去。
魏子渊看一眼老总管,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母后也不是刚变了性子,本就是寡情的人。
老总管虽没说,但也能猜到是因为他伺候过得了天花的皇上,不干净才打发他去别处的,可怜老总管兢兢业业地照顾了皇上好转,最后却只落个涮马桶的地步。
魏子渊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老总管,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老总管,那时候的他瘦瘦小小的,虽说已经三十多了,但完全不成人形,就在宫角门帮着倒夜香。
自己当时顽劣,差点掉进湖里,是他正好经过把自己救起来的。
当时年幼,并未多想,便也就没过问,过了几年,皇上立了储,自己也被送出皇宫自成门户,想着身边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才让人去寻老总管,没想到已过那么多年,他竟还是个倒夜香的小太监,魏子渊便接了他来府里。
先前也只是在自己跟前伺候,后来自己发现药有问题之后将府里的人换了一批,他才成为了老总管。
“好了,你也早点下去歇着吧。”魏子渊轻声说着。
“对了,院里的雪,明天让人都扫了吧。”魏子渊又加了一句,忽然想起瑾瑜差点在雪地里摔倒的样子。
“是。”老总管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却在下了台阶之后停住了脚步。
哎,人老了,经不起回忆了,被魏子渊这么一问,倒是勾起了不少伤心事,当年若是没有王爷,自己恐怕早已经死在皇宫里了吧。
太后寝殿里,魏子渊出来之后太后便抬了抬手,作势要坐起来,一旁的晋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她。
“画语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太后一面说着一面扶了晋嬷嬷起身,往梳妆镜前面坐下。
“子渊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这事拖得久了哀家担心他会起疑。”太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当年的事知情的也就只有您和奴才了,王爷就算起疑,也无从查证。”晋嬷嬷轻轻说着,慢慢地替太后摘去头上的珠钗。
“可哀家这心里总不太踏实,到底是事悬着了。”太后说着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到底是哀家亏欠了画语的,如今她就这么一个要求,哀家怎么也得替她圆了。”
“嗯。”晋嬷嬷就只轻声应了一句。
“对了,瑾瑜那边查的怎样?”太后又问。
“奴才已经让人混进军营了,只等时机了。”晋嬷嬷轻声说。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个瑾瑜手里握着的可是三万大军,他与子渊交往过甚对皇上终究是个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