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男人在她的签名旁签下了他的名字不由觉得好笑。
当初因为她知道家具设计会让她失分,所以她索性都没有画上去,而如今这份完整的设计稿,家具摆设设计的部分都是连慕言亲自画上去的。
放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夏安筱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蹙眉,纤细的手指很快地滑过了薄薄的屏幕。
“什么事情?”
“夏安筱,你让那些人住手!”电话那头夏意儿的嗓音哽咽明显,夹杂着几分焦急和愤怒。
女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让人做什么了?”
“如果不是你的指使,我妈妈怎么会被人在监狱里打?”
听着这样的回答,夏安筱觉得有些可笑,怎么什么锅都让她来背?“听着,那个女人被打显然是她自己招来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她顿了顿,再次启唇的时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在监狱里都有人?”
她意有所指,夏意儿不会听不出来。
“夏安筱,你别太得意了。”夏意儿用力捏着电话手可以看得出来她手上的颜色都变白了,那是用力过后的肌肤变化的颜色,“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吗?”
夏安筱脸色一变,那年,沈老太为她母亲举办的葬礼,她没有出席,因为她还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接受母亲永远离开自己的事实。
那天晚上,她和沈老太把母亲的心爱之物都放进了一个铁盒子里。
这个粉色的铁盒子是她母亲为她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只可惜,生日还没有到,她的母亲就永远离开了,那铁盒子有两把半个心形锁,非要这两把锁合在一起,才能打开。
她收拾的时候,无意间把夏夫人偷盗的证据也一并放了进去,所以夏夫人才会这么气急败坏地要从她手里拿到那个铁盒子。
那个下午,她把铁盒子埋进了树下,怕最后还是会被夏夫人抢走,索性就把另外一半的心形钥匙送个了连慕言。
后来,那个铁盒子还是被夏夫人找到了,她得不到钥匙,就想毁了那个铁盒子,只是无奈这盒子质量太好,任凭她怎么砸,都砸不坏。
这个铁盒子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夏夫人毁不了,又不能随便丢掉,只好放在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
这些年,夏安筱虽然从来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因为这是她除了锦瑞之外,仅剩的底牌,她不能让他们以为她还在意着这个铁盒子。
“我知道那个铁盒子的下落,只要你把我母亲就出来,我就告诉你。”
夏安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半响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夏安筱挂了电话,开车约莫半小时的时间到了处于普城最偏僻的地方,那里便是监狱。
她把车子停在了监狱外,看着那高大的铁门,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到这里来。
这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旁的几棵稀稀疏疏的树可以勉强称得上是绿化。
还没有进去,她觉感觉到了非常的压抑,想必那个女人在这里待了两天,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她办理了探监程序后,在狱警的带领下见到了那个女人。
夏夫人微卷的头发乱糟糟随便扎着,她的嘴角和左眼都有着淤血的痕迹,她低着头,不断地抬手摸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打理好。
这一刻,夏安筱看着背着光的她,觉得非常熟悉,落魄地不像个人,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夏夫人这个模样,早在当年她投奔夏安筱母亲的时候,她就瞧见了。
夏安筱看着眼前的她,一时间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这个女人,她偷走了原本属于夏安筱母亲的十几年光阴。
“怎么是你?意儿呢?夏老头呢?”夏夫人开口的第一句话让夏安筱挑了挑眉梢。
“看起来你那个宝贝女儿还没有告诉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夏家家产了,那个老头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夏夫人睁大了的眼睛里布满着红血丝,她气的几乎浑身在发抖,“是你做的?”
“不然你以为有谁这么没眼光,千方百计地要谋算夏家的家产?”女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随后悠哉地道:“可惜有人竹篮打水一场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