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怀薪知道长姐很得太子喜爱,她既然允诺要给自己求个官儿,就一定能成,当下欣喜地连连点头,赌咒发誓地保证自己不会让她失望。
等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他可就是国舅爷了啊!
孙步玥似乎比他更急,晚上回去时,太子搂着她要求欢,她不给,作出伤心的样子,说今日回去见弟弟过得潦倒,二哥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太子怜惜她,当即答应许孙怀薪一个五品的户部外郎做,哄了半日见孙步玥终于止了哭,把她抱到床上就作弄起来。
孙怀蔚没有回去,只听下属回来报说府中还在做道场。淡淡地“嗯”了声,坐上车穿过繁华的金陵夜市,出城到田庄里来。
承钰在灯下翻一本《幽梦影》,她没想到外祖母事事都想周全了,还专为她僻了间小书房,博古架上摆着的都是她平日爱看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她忽然觉得口渴,拿起手边的茶盏,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喝光了,便唤了绣桃沏茶,仍低着头不离书面,把茶盏递了出去。
她感觉有人握住了茶盏,连带着她的手,想抽回来时却被紧紧地握住,抬头一看,正撞上孙怀蔚那双漆黑如墨的星眸。
“你怎么来了?”承钰惊讶中站起身来,更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那边也握得更紧,她的力气怎么敌得过他,费了半天劲儿,最后叹口气道,“你这样攥着我,有意思吗?”
“有。”孙怀蔚的回答认真而坚定,她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手被你抓疼了。”
孙怀蔚这才慢慢放开,承钰看到手背处出现几道红印子,还有些疼痒,收回来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揉搓。
屋里的丫鬟似乎得了什么指令,乖乖地鱼贯离开,承钰一个也叫不住。
“你来这儿,也不怕被外祖母知道。”她还是受不了他看着自己时,深情而撩人心火的目光,她怕自己心软心动,索性转过身背对他,抬出外祖母想把他吓走。
身后却袭来一股热浪,他坚实的胸膛抵住她的背,那阵熟悉的松香撩人鼻息,承钰感觉一双手游蛇一般盘住了她的腰身。她在惊叫声中狠命地想掰开锁在腰前的手,面容都有些狰狞了,那双手却纹丝不动。
“灿灿,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是记忆里独有的低沉嗓音,承钰还在掰那双手,但力气明显弱了些。
“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孙大人?”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都这步田地了,难道心里还有眷恋?
“你不理我,是不是因为高之菱的事?”孙怀蔚高出她许多,从背后侧头凝望着她的一半侧脸,皱眉说,“那我告诉你,我对高之菱绝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你信吗?”
承钰恨得踩他的脚,“你叫我怎么信?”
“我不说你不信,我说了你恐怕也不信,我怕吓着你又不想你一直误会下去。”孙怀蔚搂得更加用力,“我怕这些误会把你对我的感情消磨光,我怕,我从来没这么怕过!”
谁会知道权势滔天的孙大人,怕的竟是一个小女子的心呢?
“我今天一定要说出来,灿灿。”他放开手又搂住她的肩把她转过来,目光袭人地望着她的眼睛,“高之菱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孙步瑾!我知道这说来有些荒诞,借尸还魂。但她真的是我的妹妹,我能感觉到。你可以明白吗,灿灿?”
承钰初听时的确被震住了,怔愣了好久,不可思议!可是转念想到自己不是也重生了吗?既然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为什么不能发生在别人身上?
“灿灿,灿灿?”孙怀蔚见她瓮着嘴唇不说话,还以为她被吓到了,一叠声地唤她。承钰终于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她真是你妹妹?”
“是啊,很多只有我和步瑾才知道的事,她都知道。我很肯定她就是,而且她还活在去世时的年纪,九岁。”
承钰回想高之菱从垂花门摔下后的举止,的确和一个孩童无异。她望着案前的灯盏出了会儿神,又回过来看到孙怀蔚期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