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管它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匣子。”王大娘出来打圆场,我借口说自己想看得仔细点,不知道老人方便不方便。老人非常为难地看着我,有些不大情愿,但还是把匣子送到我的手上,不过千叮咛万嘱咐。
“小姑娘,你小心点,可别把这匣子摔了。我年纪大,承受不住的。”
“奶奶你放心吧。”我安抚一句,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老人递过来的匣子,匣子在我手里几乎没有什么重量,轻飘飘的,据说里面也只装了点胭脂水粉。我再是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把匣子打开。
里面,安静地停着一点粉色如腮红样的固体。
我怔了怔,不知为什么,脑海竟然浮现出另外一幅场景。
我看到。
一模样模糊的女人端坐在梳妆台前,是那种老式的木质梳妆台,女人头上梳着发髻,身上穿着很漂亮很别致的长裙,腰间系着绿色流苏带,衬得腰身刚刚好。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女人的小蛮腰,画面里多了个熟悉的男人。
秦漪怀抱着女人,声音无限温柔。
“我给你画眉吧。”
语毕,他从女人的手中接过画眉用的笔,细致认真地在她脸上画着。女人的面模糊不清,我瞧不真切,但能让秦漪这么上心的,应该是一美艳动人,特别漂亮的绝色女子吧?
我怔了怔,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下。
老人赶忙冲上去,把我手里的匣子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确认没有任何损伤之后,才心有余悸地放好。
我一脸茫然,全然不知到为什么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丫头,你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还是王大妈提醒我了,我一脸茫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果然湿漉漉的,我……我刚才竟然哭了?
可……可我为什么哭?
望着手上的眼泪,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懂,但老人煞有其事地解释,感慨没想到我小小年纪,竟是这般多愁善感,倒让她意外了。
我没法反驳,因为有一队人从远处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是跟我一个专业班的几个男生女生,陈明曦也在其中,不过板着一张脸,俨然一副我欠她我百万的模样。
他们没冲我来,快走几步到了王大娘身边,一模样干练的男生急促开口。“大娘,你快跟我回去吧。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王大娘特别激动,都没问清楚就拽着男人往回跑,我没法只能跟上,路上八卦地问陈明曦。我跟过来的几个男生都不熟,貌似只叫得上她名字。
陈明曦给了我个大大的白眼,脚下走得飞快,特别嫌弃地说。“我和你一样,都非常讨厌林木深,你上次气得一把火把他的画烧了,我也不待见他,我特想问,他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
林木深?
他怎么了?
虽然嘴上没有附和,但我深深觉得陈明曦是对的,林木深人品人品不行,本事本事没有,就喜欢有事没事的搞幺蛾子,闹得鸡犬不宁。
陈明曦告诉我,他们几个觉得王大娘的院子非常有特色,就没有出去闲逛,就地在院子里采风。林木深也跟着一起,不过他们都不大喜欢他,觉得他行为举止怪异,还有些不大正常。所以各画各的,和他保持距离。
“林木深画了一会儿,提着画板去了地下室,那底下都是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说句不好听的,底下压根没有可以用来作画的素材。他走得匆忙,我便稍稍地,多留了点心。”
林木深到地下室之后,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地下室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林木深在猛烈地敲打着门,一个劲地叫救命。
“起初我们都以为他没事找事,恶作剧呢,但他叫救命的声音越来越惨烈,但后竟没声了。”陈明曦不喜欢林木深,板着一张脸继续往下说。“我怕他真有个万一,这才想到找王大娘要钥匙,把地下室的锁打开,看看林木深在里面闹什么幺蛾子。”
“谁知道呀。”我对林木深也没有好感,不过到底一条人命,又隐约不安,关键是陈明曦拽着我,让我一定过去瞧瞧。我找不到理由半途溜走,只能跟着他们回了大娘家。
到家之后,才发现不止我们回来了,几乎所有外出采风的同学都回来了,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王大娘带着我们几个下了地下室,看到那把挂在门栓上,已经锈迹斑斑的锁,稍稍皱眉。“不应该呀,这把锁我放柜子里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小声地嘀咕了句,惹得我们背后的人窃窃私语。
陈明曦果然一身正气,她非常干脆地反驳。“大娘,会不会你记错了?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是不会乱碰别人东西的。更何况锁又不值钱,我们没道理动它的。”
“就是,就是。”其他人连忙附和,这个锅怎么都不愿意背。
我面色紧张,和他们想得不大一样。
林木深人在里面,他本人是没法在外面加一把锁锁上,难道是某人看不惯林木深,和他开了个看似无关痛痒,实则有些过分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