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扯着笑答应了,趿着拖鞋下了楼。
走到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豆浆,回到李青对面把椅子拉开来,坐下。
她这边儿叮叮咣咣的动着筷子,李青挑了挑眉,“怎么?陈姨做的早点不和你的心思?”
陈姨在走廊里正在换着鞋,听到李青喊她,仰着头问了一句,“怎么啦?”
池玉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倒,连忙往嘴里塞了几口油条。
回头举着半根油条冲着陈姨挥舞,“没事儿陈姨,我们说这油条好吃呢!”
“外面卖的,都没您炸的好,外酥里嫩特别棒。”
陈阿姨听到她嘴甜的,像吃了蜜似的,弯着眼睛,嘴角的笑纹更明显了。
李青在对面嗤笑了一声,陈阿姨也没听见。
“那可不是么,外面的油条啊,都加了旁的东西,对人身体可不好。”
“你们爱吃,我以后早上多做。”
说着她取下了一旁的手套和斜挎包,打了招呼就准备出门了。
池玉回过头拿眼睛瞠着对面的人,喝了口豆浆把嘴里的油条送下去。对面的人儿却丝毫不受影响,懒懒散散的翻着报纸,夹着小菜。
“你……”论定力池玉自愧不如,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嗯?”李青面上看起来十分的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容光焕发的,甚至看不出熬夜的痕迹。
池玉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如何问起,或者说是怎么问起。你昨天几点回来的?你昨天干嘛去了?
想问,可又不想问,总觉得显得自己臊毛。
在她犹犹豫豫的时候,李青已然吃好了,抽了纸巾拭了拭嘴角,替她把话说圆了。
“昨天金宸来电话,说是有夏氏集团的事情要谈,还有贺齐生的案子,好歹也要跟他这个付律师费的人说清楚状况不是,回来的晚了,怕吵着你睡觉。”
说着李青伸出细长的手指,点了点池玉身后的沙发,“我就睡那儿了。”
池玉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嘟嘟囔囔的说:“谁问了。”但是心里却暗暗吐槽这人怎么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她想些什么,念些什么,统统都跟明镜儿似的。
李青勾了勾嘴角没吭声,这段日子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发现这小人儿的喜好真是十分好懂,什么事儿都写在眼睛里,刚刚眼神里流露出的期期艾艾,就像巴巴等着主人的犬类似的。
以前一直捉摸不透似的,现在却明了了,倒是他自己多虑愚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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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的北方可是生冷的很,公安局里的暖气片倒是烧的火热。
早上来上班的警官不少都是本地人,家住得近,开车反而嫌堵车累赘,所以坐着公交地铁的,下了车紧走两步就到单位了。
不过这在外面街边上买的早点,却不如裹着棉袄的人抗冻,不稍一会儿,就冻透了。
所以不少警官一进门,就把稀饭啊包子啊油条的摆在暖气片儿上,热热等着一会儿吃。
秦念这会儿开着车刚进了公安局院子里的停车场,车不贵,斯柯达的新款yeti。
乍一看很是不亮眼,十几万的价格也算是中下游,所以他来局子这两年,几乎没人会联想到这看着痞里痞气,吃穿用什么都是差不多的混小子,其实是个正儿八经的红四代。
而且这四世祖可谓是十分的根红苗正,秦千叶的爷爷想当年说起来和周总理还经常见面会晤,只不过有人在明处,也就需要有人总在这暗处。
不过暗处也有暗处的好处,虽然秦老爷子不被大众称道,也并不是人人皆知的人物。
但是好在江山换代,一个世纪都过去了,子子孙孙都求得个平安富贵。
在内部系统里,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好不舒服。
秦千叶得青年时代,一众红三代们都被送出国去留学,他们多半接受西方的思想教育,精神上也融入了西方世界。
体制内充斥庸碌官僚之风,人人比着不冒险,比着不作为。
在这种氛围下,那些接受西方先进教育、敢于担当的“红三代”难以脱颖而出。他们要么在事实上的官场“选差机制”下被淘汰,要么苟且下来,暗搓搓的盈利些公司企业,见不得光也失去了锐气。
因此,体制内的“红三代”已是凤毛麟角,然而,像秦千叶这种默默发迹的“红三代”并没有绝迹。